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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才勉強睜開,唇邊一抹淺淺的笑弧,虛弱地喘著氣,說道:“我只知阿墨是我一手帶大的妹子。當初我與陛下在閔邊立約時,也只知她是我的親妹妹。”

“你還敢說!你這混蛋差點讓朕娶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蕭彥怒喝著,武將出身的蠻狠立時顯出。

他抬腳又踹在蕭寶溶腰間,眼見他怒意不歇,還要一腳接一腳踹來,我只驚得肝膽俱裂,慘呼著將蕭寶溶壓在身下,緊緊護住。

這次,蕭寶溶連哼都不曾哼一聲,默默閉著眼睛承受痛楚,只是與我十指緊扣的手更是顫抖得厲害。

眼看快要踹到我身上,蕭彥伸出的腳縮了回去,依舊恨恨地說道:“就算你聰慧過人,猜得出朕的幾分心事,就能這樣一再將朕玩於股掌間麼?蕭寶溶,朕非讓你知道,欺騙朕會是怎樣的下場!”

“來人……”

聽他一聲怒喝,我驚得魂飛魄散,再不知我懷中這個文弱病瘦的兄長還經得起他怎樣的折騰,失聲叫:“不要!”

幾乎同時,我聽到殿側的屏風後,同樣傳出一聲熟悉的驚呼:“不要!”

抬眼時,歲寒三友的烏檀木大屏風後,轉出了一灰布僧衣的中年尼姑,眉目如畫,舉手抬足,俱是惹人憐惜的婉約靜雅,讓我禁不住哭著喚道:“母妃!”

竟是我的母親,當年的玉妃,如今相山上清寺的玉空真人。

她不及應我,焦急地將目光在我和蕭寶溶身上一轉,已走到蕭彥跟前跪下,叩頭稟道:“陛下明鑑,當日貧尼離宮之時,怕阿墨孤弱,為人所欺,因此暗中將她託付給了寶溶,但從未向寶溶提及半點阿墨的身世。寶溶他……他並不知阿墨是陛下的骨肉。直到去年十月間,陛下想按當初約定娶阿墨時,寶溶將她送上相山,和貧尼細談了,貧尼才說出了昔年之事。”

我的確記得,去年我去相山不久,蕭寶溶也曾來過一次,並在上清寺和母親談了許久。

便是在那一天,我第二次見到了阿頊,被他當作負心忘情的初晴郡主無情遺棄。

那一晚,我心神不定,蕭寶溶在我床頭守了我整整一夜,然後告訴我,蕭彥不會娶我,也娶不了我。我當時聽了,便覺得有些疑惑。

而母親說,那天,她和蕭寶溶說了昔年之事……

我打了下寒噤,想著他們顯而易見的言外之意,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驚惶,哆嗦道:“母妃,什麼……什麼昔年之事?”

手上緊了一緊,卻是蕭寶溶無聲地將我手指扣得更緊了,依約有一點暖意,自他的掌心中傳出,遊入我冰冰涼涼卻膩滿汗水的手上。

而他的面容,依然一片慘白,微微地喘息著,似虛弱得連眼睛都睜不了了。

話當年,啼鵑碧血痕(二)

蕭彥負著手,凝視著母親的面龐,愛恨悲喜流轉,遺憾悵惘相替。

好久,他才很平板地說道:“玉空真人,昔年之事,你該和阿墨說明了罷?難不成我蕭彥的女兒,一輩子得認他人做父親?”

母親垂頭應了,轉過頭,蒼涼地輕輕笑了一笑,說道:“阿墨,皇上才是你的生身父親。”

我忍著牙關的格格亂抖,笑道:“嗯,我的父親,本就是皇上,大齊的明帝。”

蕭彥臉色一變,凌厲掃過母親和我懷中的蕭寶溶。

母親沉默著,眼底慣常的憂鬱迷離漸漸堆積,匯作晶瑩的水滴,慢慢盈到眼睫。

“阿墨……”她的嘴角很勉強地彎過一個向上的弧度,“你的生身父親……是當今大梁的天臨皇帝,快來拜見……”

我還想再笑,笑一笑這個不像笑話的笑話,卻發現我連嘴角最輕微的一個上揚弧度都沒法擠出來了。

抬眼,向著那個一臉冀盼望著我的天臨皇帝蕭彥,我咧一咧嘴,淚水已不受抑制地飛快滑落。

“我……我想回宮休息……不曉得你們在說什麼……”

我搖搖晃晃地立起身,試圖將蕭寶溶也扶起時,可惜手足無力,差點把自己也帶倒在地。

“阿墨……”

母親低低喚我,哽咽之聲清晰可辨。

蕭彥皺眉望著我,嘆息一聲,放柔了聲音道:“別哭了,想休息,便回宮休息去吧!”

他望向母親,“你先不用回相山,先陪著阿墨,等阿墨弄清你在說什麼再回去吧!”

“是,陛下!”母親應了,向這個以前不知是她的情人還是臣子,如今掌握著我們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男子行著禮,不敢露出絲毫出家人的淡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