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該殺光這些南涼人才是!”
“沒錯,殺得他們百年不敢來犯!”
“……”
那些平民越來越激憤,連帶看向九王和那些南涼俘虜的眼神中都迸『射』出濃濃的仇恨,若非四周還有把守計程車兵在,他們是恨不得把九王他們給碎屍萬段了。
四周種種仇視的負面情緒如海浪般層層疊疊地湧來,朗瑪感覺自己好像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島,隨時就會被那可怕的海嘯所吞沒……
朗瑪心中慌了,接下來,他要防這些平民,更要防著蕭奕——原本他想著反正南疆軍已經落入他南涼的陷阱裡,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南疆軍被擊潰,自然可以迴歸舊土,可如今看蕭奕這殺伐果斷的樣子,朗瑪才意識到一件事,這個蕭奕生『性』如此暴虐粗率,恐怕等到雁定城破的那一日,蕭奕定會拿自己來祭城!
朗瑪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高。
不,他決不能留在這裡坐以待斃!
他必須想辦法逃走才行!
朗瑪在心裡對自己說。
可是,光靠他一人之力,又如何從這銅牆鐵壁般的守衛中逃脫?
這裡能幫到自己的人恐怕也唯有——
喬申宇!
朗瑪若有所思地朝不遠處的喬申宇看去,只見原本也望著城牆方向的喬申宇這時正好收回了視線,與那些義憤填膺的平民相比,他的臉上似乎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朗瑪的眸光閃了閃,握了握拳,然後大步走到喬申宇身旁。
“喬兄,你看來氣『色』不佳,”朗瑪壓低聲音問道,語氣既關懷又殷勤,“可是昨晚沒休息好?”
“別提了,被別人的打呼聲給吵醒了,之後一夜沒睡……”
喬申宇每天都是滿腹苦水,朗瑪隨便挑個話頭,他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兩人躲在角落裡說著話。
不遠處的城牆上,蕭奕正看著朗瑪等人所在的方向,唇邊勾起了一絲似笑非笑。以他所在的角度,其實看不到朗瑪,但多少能夠推測他此刻的心思。
城牆上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那些弓箭手訓練有素地退了下去。
待四周沒有外人,蕭奕笑著問道:“小白,你今日還出城嗎?反正我也閒著,不如我們一起去?”
官語白含笑應了。繪製新輿圖是一個極為繁瑣細緻的活,而官語白又喜歡親歷親為,因而忙了好些時日,也才堪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
兩人沿著石階下了城牆,竹子忙去吩咐城門守衛開城門。
“吱呀——”
沉重的城門在幾個守衛的合力推動下緩緩開啟,這時,後方遠遠地傳來一陣馬蹄聲,蕭奕沒在意,轉頭望去的竹子卻是看到了,正要稟告蕭奕,來人已經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大哥!”
這清朗輕快的聲音實在是太過耳熟,一聽就知道是傅雲鶴。
蕭奕和官語白轉身看去,一黑一白兩匹駿馬載著一男一女正朝城門的方向飛馳而來,馬蹄飛揚。
白馬上的青年神采風揚,正是傅雲鶴,黑馬上則是一個青衣姑娘,粗黑髮亮的麻花辮隨著馬兒的顛簸在她身後微微揚起,活力四『射』。
“小鶴子,你和韓姑娘也要出城?”蕭奕的目光在兩人馬側的籮筐上停頓了一下,推測道。
傅雲鶴笑著應道:“霞表妹本來要和林家外祖父一起去雨瀾山一帶採『藥』,我覺得就他們倆去太危險了,正好我這幾日在城裡沒事,乾脆就跟林家外祖父主動請纓。林家外祖父就讓我陪著霞表妹去了……”
“這倒是巧了,”蕭奕揚了揚眉,“我和小白正好也要去雨瀾山那邊,乾脆一起去吧。”
傅雲鶴和韓綺霞自然沒有異議。
這時,城門已經開啟了半扇,蕭奕和官語白也翻身上馬,一行六人就魚貫出城。
城門外正有人在打掃南涼人的屍體和血漬。
沿著官道一路往南。
秋日上午的日頭還算溫和,陽光柔和地灑在遠處的山林上、官道上、樹梢上、田野上、眾人身上……
南郊的風光秀麗,路邊一叢叢野生的山茶花俏然枝頭,奼紫嫣紅,肆意生長,比起那些精心培育的山茶,這些野山茶有一種旺盛張揚的生命力。
不時還能看到雀鳥、蝴蝶閒棲枝頭、花間,悠閒自得,卻被那陣陣馬蹄聲與鷹啼聲驚飛四散。
大概是平日裡與王府的信鴿、雀鳥玩慣了,小灰很少以雀鳥為獵物,一般只是逗它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