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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部分

當即便匆匆告辭,打算回刑部去找劉應節這個尚書商量一下如何應對。

而他一走,沈懋學和馮夢禎對視一眼,沈懋學便有些意興闌珊地嘆道:“師相這是何苦……”

“就算是送上門的話柄,也不該說得如此過分。”馮夢禎也低聲嘀咕了一句,只覺得好沒意思,“反正我們就要回鄉了,這種事也再管不著。”

汪孚林從前只覺得許國不是那種容易動怒發火的性子,剛剛聽許國當著人的面如此露骨譏嘲,他這個後世拜讀過不少鄒元標奏疏的便呵呵笑道:“如果不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把權貴罵成狗,怎麼能顯示出自己的昂揚風骨來?再說了,委婉勸諫已經證明了無用,那麼就治大病用猛藥,說不定還能讓自己一舉成名,如此划算的買賣,怎麼不做?就不知道這一次,皇上忍不忍得住不用廷杖。”

要知道,鄒元標這次的奏疏直接引用了皇帝之前奪情的詔命,連皇帝一塊諷刺進去了!他管過前頭四個,說實在的輪到鄒元標,他已經懶得攔了。畢竟,前頭四個他不大認識,後頭這位卻不要太熟。

鄒元標炮轟張居正之後,好容易復出回朝,卻還是大炮繼續,甚至矛頭直指皇帝,敦促皇帝節制**,自我約束……在萬曆朝官最高只當到吏部員外郎,然後三十年沒當官,名聲還蹭蹭蹭直往上漲,可到過了萬曆再復出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沉淪幾十年的緣故,那時候就再也不見當時的大炮本色了!

要汪孚林來說,御史要參劾,那就言之有物,擺事實講道理,把話說清楚,哪有動不動就人身攻擊的?這種大喇喇的言行能忍?放在後世的領導幹部,對這樣的下屬能忍才怪!所以,張居正忍不了鄒元標,萬曆皇帝也忍不了鄒元標,曾經一度打算開言路的申時行都忍不下了,要不是把人賦閒磋磨了三十年,鄒元標這架戰鬥機還不知道要在朝堂噴多少年。這種自詡為風骨硬挺的真君子,偏偏大明朝的科道言官體系中一抓一大把!

汪孚林此話一出,哪怕連自知輩分閉口不言的金寶也勃然色變,作為陪客的陳炳昌更是大吃一驚。許國默然凝神,許久才淡淡地說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正好遂了他心願……大家都散了吧,出了此事,好容易靜下來的朝中只怕又要動盪一番。”

是啊,他還以為鄒元標看到不動廷杖就會偃旗息鼓,未必繼續上奏,他到底想當然了。汪孚林想到這裡,再想想自己曾經大費唇舌勸劉應節,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做了無用功。不論找哪個理由,這位劉部堂只怕也要掛冠而去走人了!真特麼的冤枉!(未完待續。)

第八二零章 孤家寡人

因為吏部尚書張瀚的去職,吏部上下又出了幾個不大不小的紕漏,葉鈞耀這個江西提學副使從透出訊息到最終從禮部拿到任命文書,足足磨了好些天。眼看朝中因為鄒元標那道炮轟張居正,甚至隱隱點出天子言過其實的奏疏而暗流洶湧,葉大炮自然是趕緊收拾東西就準備離京上任事宜。而蘇夫人打點好了一應行李,卻又在請了汪孚林過來之後,將房子暫時交託給了女婿,又將自己放在京師的好些暗線全都囑咐了一番。

葉家的房子原本就是汪道昆當初給汪孚林準備的宅子,後來汪孚林一走便騰給了岳父岳母,連房錢都不肯要,現如今卻也算是物歸原主。至於那些暗線,汪孚林卻打算暫時不去啟用。誰讓他回京之後太過顯眼,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也正因為如此,汪孚林竟是在同一天,一次性送走了歷經上任的岳父一家子,以及告病還鄉的沈懋學馮夢禎和金寶。想到後者當初進翰林院的躊躇滿志,他不由得暗自嗟嘆,早知道還不如像屠隆這樣考個三甲,放外官呢!當站在官道旁邊的送客亭,眼見那一行人的背影全都消失在了視線之中,他瞅了一眼旁邊那些同樣是送行的男男女女,不禁笑了笑。

親朋好友都走了,這京師已經基本上沒剩下多少他能夠真心倚賴託付的人了,人生還真是寂寞如雪……可誰讓這就是他選擇的路呢?

汪孚林在心裡決定了,回頭一定讓朱宗吉好好監督張居正惜福養生,至少多活兩年,如此一來,萬一他實在是幹不掉張四維這個牛皮糖,還能讓張居正把張四維熬去丁憂!只要不是張四維當首輔,把清算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不是做不到的……咳咳,這話有些混淆輕重了,重要的是讓張居正別那麼往死裡開罪那個記仇的小皇帝!看在張居正對他還算不錯的份上,他當然不願意看著張家落到那麼慘的地步,好歹他自己如今也踏上了張家的船不是?

而張居正這位在家守七七的首輔,早在鄒元標那奏疏到達通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