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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部分

,他就不繼續寫了。將剩餘的殘茶潑在桌子上,他就開口說道:“你去打水來,把桌子擦了。”

鄭有貴一個激靈回過神,慌忙出去,不一會兒就提著水拿了抹布進來,直到把一張桌子擦得纖塵不染,這才罷手。等到汪孚林重新入座,身上前襟還濺著不少水珠的他垂手而立,臉上那不安的表情依舊深重。

“今天這事,你如果那時候避出去了,就說明不是我心腹,到時候因為你已經看到了人家的真面目,說不得會惹麻煩。你留下了,我又當著他的面挑明瞭你是我的人,人家就不會如何,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裡。今天不算什麼大事,想來也是受人之託,你不用放在心上,只當沒這回事就行了……”

在鄭有貴心目中,汪孚林就是無所不能的代表,所以三言兩語之下,他那緊繃的神經就被捋得完全鬆弛了下來,反而因為聽到汪孚林表示自己是他心腹,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興高采烈。所以,他沒有察覺到汪孚林那隱隱的鬱悶,擦完桌子之後順帶還收拾了別的,繼而就笑呵呵提了水出去。

汪孚林今天從刑部出來回都察院時,發現郭寶在那一直看著自己這都察院三人組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中午讓鄭有貴帶路出去尋一家新館子吃飯,正是想試探試探人家的目標是不是自己,結果證實了他的判斷。可雖說如此,他心裡還是不無嘆息。

還以為自己終於能有點光環,吸引了廠衛中人過來賣好投靠了,結果郭寶不過是受人之命來傳話,到底還是他王霸之氣不足,不夠讓人納頭便拜啊!

想歸想,他也知道如今自己在這偌大的京師根本算不上一號人物,而且一直都在各方勢力夾縫中掙扎求存,哪裡可能讓錦衣衛中混得不錯的人物來投靠自己?倒是對於劉守有的態度,他不得不有所猜測。這位出身士大夫之家,掌握錦衣衛的特務頭子是個非常圓滑的人,張居正馮保在時亦步亦趨,十足十的走狗,但等到張死馮倒臺,劉守有又用最快的速度巴結上了張鯨,等張鯨倒臺之後,這位方才遭到清算,無奈退出歷史舞臺。

但麻城劉氏卻並未因此一擼到底,不得不說,這種累世功勳,文武輩出的世家門第,比一般的寒門強多了,要知道大多數閣老們能保持兩代風光都難。

“雖說只要製造出一定的危機,就可能在錦衣衛中拉攏一兩個人,但這還是危險了點兒。要不然就是看看有什麼現在不得志的小人物,下點功夫,也比拉攏現在已經在位的人物來得強……要不是一直都被人死盯著,我倒是可以這麼幹。嘖,與其如此還不如學學麻城劉氏,直接培養個武進士出來,直接把錦衣衛變成了自己的……”

汪孚林在那琢磨的時候,宮中小皇帝朱翊鈞卻在乾清宮召見了馮保和張宏。乾清宮的內侍們大多是去年新調來的,原本見慣了張鯨和張誠的得寵,卻沒想到一夕之間兩人竟是一個被一擼到底,發配昭陵司香,一個轉調了南京守備,自然而然都把其中癥結歸到了馮保身上,見著人時自然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唯恐開罪了此位也落到如此下場。而對於和善慈祥,不爭不鬥的張公公,大多數人就顯得自在多了。

誰也不會想到,慈眉善目的張公公才是真正贏家。

因為張宏之前回去“養病”,朱翊鈞在人前自然多關切了兩句,隨即就屏退了左右,直截了當地向司禮監的頭兩號人物問道:“內閣剩餘的兩位已經累次上了密揭,說是事務繁忙處置不及,張先生那邊原本說是五月返回,大伴,你覺得張先生可能準時回來?如若不能,內閣眼下人手不夠用了。”

到底馬自強和申時行都是新人!

馮保當然希望張居正準時回來,為此早就派人快馬加鞭將京師種種情形告知,但張居正的回信卻尚未送到。而且,他隱隱感覺到,張居正出仕之後就不曾回過家,這一趟回鄉葬父又不能守制,怎麼也會多呆一陣子才會回來,所謂的五月返回只怕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在今天來之前,和張宏略商量了一下,早已經有所決斷。

“皇上,京師距離湖廣山高路遠,張先生恐怕難以按時回來。之前既然是張鯨陷害張誠,又用揭帖構陷內閣三輔張鳳磐,想來張鳳磐氣怒交加養了這麼幾天病,也應當可以復出理事了。不若便由皇上下旨慰問,令其重回內閣視事。如若確實不能,再廷推輔臣如何?”要收拾張四維,不能急在這一時,先從張泰徵下手,然後看他緩緩慢刀割肉,收拾那幫蒲州系的晉商!

張鯨和張誠這一去,朱翊鈞如今只覺得身邊無人可信任,如今聽馮保拿出這挑不出半點毛病的主意,他就點了點頭,勉強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