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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部分

貢院開龍門放考生入場的時候,才剛參加過南直隸鄉試的汪孚林看到那更壯觀的一幕,不禁想起了唐太宗李世民看到科舉場上文士雲集的一幕,感慨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的話。只可惜科舉從唐宋發展到現在,路子越走越窄。發揮的餘地越來越小。對文人墨客的鉗制卻越來越大。想歸這麼想。當來到自己的號房時,他還是第一時間掛上簾子,放上板子,審視是否結實牢固,正忙活的時候,他就看見了自己隔壁的難兄難弟。

這一看,他頓時愣住了,而對方竟也是同樣目瞪口呆。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最終會心一笑。原來,汪孚林的鄰居不是別人,正是張居正長子張敬修。前時被張敬修拉回去做客之後,汪孚林又去過張府兩回,但都是張居正不在的時候。他和張敬修探討過一些文章經義,絕口不談詩詞歌賦,雖還不能說是什麼所謂的密友,可總算也有些交情了。

此刻趁著大家都在安頓的時候,張敬修突然小聲問道:“汪賢弟,父親為了避嫌。這次會試出題等等均未插手。”

汪孚林只記得張居正執政期間,好幾個兒子都中了進士。其中還有狀元榜眼這樣的一甲,可究竟是什麼年份倒是沒太在意。正因為如此,聽到張居正這次竟然大公無私地避嫌,他不知道是真是假,當下順口讚頌了一下這位首輔大人,反正夸人又不要錢。而張敬修似乎對汪孚林的稱讚很高興,當下笑著說道:“總而言之,咱們一塊加油,竭盡全力就是!”

等到把自己的號房安頓好,順便安置好腳爐手爐,汪孚林就坐了進去。朝廷為了表示對會試的重視,將專供宮廷的紅羅炭也撥出不少來供應會試舉子,這是多年以來的規矩,但說到底靠份例的那點是完全不夠用的,所以有條件的總得額外帶點,又或者賄賂一下巡場的差役,讓人能多供應自己一點。汪孚林深諳其中黑洞,當然不會捨不得銀子,待見張敬修那兒也有人勤加關照,他心知肚明這就是首輔長公子的特權,當然不會有任何不平衡。

此次會試雖不是張居正出題,可三場的考題四平八穩,倒也談不上多難,汪孚林也沒打算另闢蹊徑,只按照臨考前汪道昆的特意囑咐,把字寫好,文章寫圓潤。至於第一場四書題的破題,本就是他的強項,總算得心應手。

然而,相比應天府那鄉試三場,此次應考春闈,最大的難處反而在於已經進了三月初卻依舊驟寒的天氣。尤其是晚上入睡更是折磨。就算是白天,也時不時會發生墨汁凝結,手腳凍僵發麻等等狀況,甚至常常聽到傳出有人病倒的訊息。

九天的春闈會試,完全是一場腦力和體力的大比拼。託隔壁首輔長公子的福,汪孚林竟然也得到了時常有人主動送熱湯的待遇,當熬到九天離場的時候,他雖說形容憔悴,蓬頭垢面,可總算是捱了過來。看到前頭漫長的提著考籃扛著棉被等候出場的考生隊伍,他也不急著出場,自顧自哼著小曲用草繩捆紮那絲棉被子,卻發現張敬修沒要那床棉被,正提著考籃站在自己身後。

“汪賢弟就這麼輕鬆?”

“考都考完了,想再多也白搭,苦中作樂。”汪孚林見張敬修一臉患得患失的表情,不禁笑道,“別問我考得如何,那些考完了就背出文章四處求教的人,要我說最是無謂,人人說好,也及不上同考官主考官說好。反正我才十八,下一屆再考也才二十一。想當初兵部汪侍郎考中進士被人稱之為年輕才俊的時候,也已經二十四了,首輔大人則好像是二十三吧?反正我不貪心,中了最好,不中我就先做生意去。”

張敬修被汪孚林這輕鬆的口氣給逗樂了,四周圍的其他進士大多年長過二人,有的暗中嘀咕年輕真好,也有的咂舌於汪孚林隨口提起朝中大佬的口氣。當汪孚林和張敬修跟著漫長的人流,終於出了這座貢院時,兩人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只不過,和盼著早日發榜的別人不同,汪孚林心裡卻思量著回家之後等待自己的犒勞品。

好像小北說過,會讓廚子弄一隻烤全羊,程乃軒也會過去,這一餐犒勞宴應該不會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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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四章 又發榜了(求月票)

作為萬曆皇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鄉試,當朝首輔張居正來當這個正主考,原本是人心所向。然而,因為張居正長子張敬修今年下場,首輔大人要表示高風亮節而要避嫌,呂調陽這位次輔就順理成章地頂上了主考。而翰林院掌院學士張四維堅決辭了副主考,這個位子就歸屬了另一位掌院學士王希烈。至於同考官,則從翰林院和詹事府中抽調了一批進士出身且頗有才名的官員,在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