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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章,一者文辭優雅,字字珠璣,一者詞律嚴謹,平仄工整,還有一篇言語頗見功力,言談流暢自然,胸有丘壑,便猜著定有一篇是欒哥兒的了。這便於其他幾位考官點定了前三者,上報皇上,再等皇上御筆欽定了。

故而這段日子何太師也無暇顧及這欒哥兒如何,帶到上奏了皇上回過身來再一打聽,方知這欒哥兒竟又與那薛夔弄做一出去了。多的也探不出來,只曉得那薛夔又要開個新園子,只是這回子開的卻是相公館了。何太師一聽這訊息便五內俱焚,生怕欒哥兒又出了甚麼岔子。需知不談狀元榜眼,便是一般進士,也得身家清白,不然仕途艱難,免不得要被人攻殲。

打聽得知這日是取月亭開張的文日子,太師便換了便服,一頂小轎悄悄來了。立在那門口,便見三個字,非柳非顏,非行非楷,但行雲流水。那個“取”字左耳小巧圓潤,一個“又”字便似隻手伸過去輕輕揉 捏;再看那“月”字,豐盈秀眉,瀟灑風流,真格兒便像月中嫦娥娉婷多姿;最末那一個“亭”字,華美秀整,便是暖暖春之情意盪漾於心。何太師記得自個兒嘆了口氣,心知那薛夔大字不識,這定是欒哥兒給他寫的了,便又禁不住欒哥兒不知又吃了多少苦楚。

正想著,卻突然聽見側院兒有人笑著出來道:“這位官人可走好,若是當真中意咱們秋郎,您倒是常來才是。免得哪家公子又看上了他,到時候兒您來找我哭都排不上號兒的。”

這就看過去,不由得便愣了。此人身著頭上戴著翠色纓帽兒,斜斜插著金鈴瓏簪兒,金井玉欄杆的圈兒。長腰才,身穿綠細絨羅絹褶兒。腳下是雙細結底簇新的鞋兒,清水布襪兒。手裡捏著灑金川扇兒,細長手指捏著那扇穗兒慢慢把玩,嘴角淡淡掛著笑,又是邪氣又是和氣,越顯出張生般龐兒,潘安的貌兒。這可意的人兒,風風流流正丟與個眼色兒來。可不是那俏欒哥兒麼?

何太師登時看著他那美貌的眉眼便說不出話來。但見他黑鬒鬒賽鴉鴒的鬢兒,秀彎彎的新月的眉兒,微微抿著的香噴噴的口兒,直隆隆的小巧的鼻兒,月色下粉濃濃紅豔豔的腮兒,白淨淨的尖下巴的臉兒,輕嫋嫋如那花朵般的身兒,玉纖纖蔥枝似的手兒,一根帶子綁了嫋嫋婷婷的楊柳腰兒。半掀著路出片軟濃濃的粉白胸兒,翠色褲下半露著截白生生的腿兒…正是觀不盡這人兒容貌,但再想他那言語,三兩句間都散去了你的火氣,只覺著心口一陣又酥又麻的,彷彿叫那貓兒抓了一般。

這欒哥兒送了這人出去,回身見個人黑乎乎立在另一頭兒,心道能來的便是使得銀子的主顧,這就笑了:“這位官人怎麼站在風天兒裡涼著?莫不是嫌這宅子新漆過腌臢了?”

何太師一聽這話,不知怎的,心裡就涼了半截。

諸位看官,這何太師本是放心不下,這才不顧身份體面的尋了來,誰知遇上這麼一出,再想先前欒哥兒與他說的那些話,便也不見得就是真了。

咱們都曉得欒哥兒本也不是守本分的,便是積年通殷勤。當年在書院的時候便是不安分的,言語這個撥撩那個,逗得此君茶飯不思,又施施然去見那人。一張嘴皮子便是做媒婆,做賣婆,做牙婆最好,又會收小的,也會抱腰,又善放刁,統統顯不盡這小哥兒的本事來。但見:

張口欺陸賈,出言勝隋何。便即是六國唇槍,自有那三寸舌劍。單鸞孤鳳,須臾間交仗成雙;寡婦鰥男,一席話搬說擺對。解使三里門內女,遮莫九皈殿中仙。玉皇殿上侍香金童,把臂拖來;王母宮中傳言玉女,攔腰抱住。略施小計,管教阿羅漢抱住比丘尼;才用機關,定使李天王摟定鬼子母。甜言說誘,男如柳生也生心;軟語調合,女似麻姑亦亂情。藏頭露尾,攛掇淑女害相思;送暖偷寒,調弄嫦娥偷玉帝。

這欒哥兒一席話說了,便認出那人來,不覺心頭暗叫一聲不好。何太師皺緊眉頭過來拉了他手,徑直往旁邊小屋去了。欒哥兒跟在他後頭兒心裡打鼓。

諸位看官,預知後事兒如何,咱們下回“情深太師因情亂己心 狡黠生員為利設巧計”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近日來天寒日短,諸位看官聽小老兒說書之時勿忘暖茶一杯在手,暖手又貼心。

只是,小老兒今日要事勞煩諸位相互轉告,那便是適逢年關,小老兒因著俗事在身,書生自明日起恐要兩日一更了,還請諸位原諒則個。

另:今日又逢小年,小老兒且先給諸位拜個早年了,祝各位龍馬精神,東成西就。

第三十六回

詩曰:

初會不相識,別面似有情。芙蕖池一面,花底眠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