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衣襟喝道:“還不跟我走!”
只這一聲,薛夔猛地一愣,此刻湊得近眉眼兒都快貼著了,薛夔腦中猛地閃過一個人來,失口就道:“你不是那老烏龜?”
杜翰林一愣,隨即面孔漲得紅了:“好個沒口德的小畜生!”便就舉了手要來打。
薛夔一把抓住他手,再細細看看,指了他鼻子便道:“你不就是那晚上跟李欒這龜兒子風流快活的——”
杜翰林一聽這話,心裡猛地一跳,慌得用另一隻手掩了薛夔的口:“混說些甚麼?”便又使個眼色衝後喊,“還不退下!”
正慌亂的當兒,就聽外頭喊:“府尹大人到——”
一時間一隊兵士就衝了進來,領頭兒的果然就是府尹大人。威風凜凜站在當中,咳嗽一聲就道:“本官聽說這兒有人打架鬥毆尋釁滋事,就是你們麼?”
杜翰林正是驚疑不定之時,突然見著他,立時說不出話來。府尹大人上前一望,有些訝異:“這不是翰林大人?”卻又上下打量他一番奇道,“杜大人一向言行端莊,怎麼會在這花街柳巷…”
杜翰林喉嚨一堵,薛夔上前就摟了杜翰林脖子道:“哈哈,府尹大人,沒事兒沒事兒,誤會誤會——”
府這位尹大人平日裡也沒少拿薛夔的銀子孝敬,此刻見是惹上了當朝翰林,正覺著棘手。再一聽薛夔如此說,不由笑開了花:“當真如此?”
杜翰林叫薛夔勒了脖子,一口氣上不來,心裡卻明白若是此時鬧開了,只怕有損自個兒聲威,故而只能忍氣頷首。
那府尹還要說甚麼,薛夔又一疊聲叫了下人請大夫,杜翰林狠狠推開他,一拱手:“告辭!”這就叫了自家小廝僱輛車來,抬了花間甲與杜彥莘,恨恨去了。
這府尹大人滿腹疑問,薛夔忙上前拉了他道:“好幾日都不來,府尹大人莫不是忘了我這麗菊院?”
府尹大人只是一笑:“便是忘不了,也不是記掛你這薛呆啊。”
薛夔哈哈一笑,悄聲道:“那便最好!小桃紅可是天天盼著老爺你呢——”
這就一路進了麗菊院,一時收拾整齊了,但見:
金燦燦金壺玉盞,白晃晃醉煞仙人。羔羊醇釀,高堆盤盒。盤堆麟脯,盆浸冰桃。箜篌管絃,奏一派聲清韻美;綺羅珠翠,擺兩行舞女歌兒。當筵象板撒紅牙,遍體舞裙鋪錦繡。消遣壺中閒日月,遨遊身外醉乾坤。如何不喜?
這府尹大人喝了幾杯,便又悄悄與那薛夔言語一番,只聽得薛呆連連點頭稱是。忙叫了下頭兒姑娘好生伺候著,這便先行告退出了屋子,心裡便盤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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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看官,預知這薛夔想的甚麼,這杜翰林當真又忍氣吞聲不成?且看下回“杜翰林色厲內荏 花間甲因愛生困”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看完這一章,看官們還覺著咱們的薛大官人傻來著麼?呵呵~~~~~~~~小老兒捻鬚輕笑。
第二十二回
諸位看官,上回書說到那杜翰林滿心不忿,怒氣衝衝到了麗菊院,見著花間甲與杜彥莘皆被打倒在地,一顆心立時揪著痛將起來。卻不想被薛夔識破自個兒身份,頓時尷尬難堪之情不可細表。本想將這薛夔入罪,沒想到第二日府尹只是判了他個賠銀了事,這口氣卡在喉間便是徹夜疼痛,無法安眠。
話又說回來,杜彥莘與花間甲也只是些皮外傷。薛夔偶爾犯糊塗不假,可他手下的護院來往之間早會察言觀色,見杜彥莘與花間甲衣著不俗,早手下留了情,不過是看起來嚇人罷了,倒也沒真傷了筋骨。在床上躺了兩日便也無大礙了。可惜恩科將近,這也是耽擱下了。
杜翰林心中不平,卻又不好理論。整日裡在家中長吁短嘆,杜彥莘躺在床上見父親這個模樣,便也有了計較。
這日午間杜翰林下朝回府,換過衣裳一徑兒就往兒子房中來。杜彥莘正歪在床上看書,見父親來了,忙要起身行禮,口裡喊了一句:“父親大人。”
杜翰林伸手攔了:“你還是好好躺著吧?今日如何?可還痛?”
杜彥莘淡淡一笑,將書擱在一邊兒案上:“有勞父親記掛,兒子已大好了。”
“甚麼大好?”杜翰林嘆口氣摸他額角,“面上青紫猶在,可後日就是恩科第一場…”
杜彥莘搶道:“父親大人請放心,兒子定能一展所學。”
杜翰林再嘆口氣:“今年不行也不用著急,好歹科考總是三年一次…”
杜彥莘垂目道:“可恩科機會難得,並非年年皆有。便是錯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