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裙襬匆匆趕往桃花軟榻。
待來到了桃花軟榻下,荊涼夏正躊躇著要不要出畫,萬一乍一下出現在大街上,給人見著了,給她潑上一盆黑狗血或者貼張符就算好了,直接把她當妖怪抓起來,那就有口難辯了,若是再給她來一刀,還不知道又跑到哪個莫名其妙的朝代,鑽到畫裡還是書裡。待在這個陌生的時代,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正想著呢,卻見眼前世界旋轉了一番。一個八字眉的苦相小生的大臉出現在面前,兩隻綠豆大的眼睛直脫脫看著自己。
荊涼夏驚了一跳,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一動不敢動地看著面前這個苦相小生的動作。這個傢伙不會是個風流變態吧?現在畫卷在他手中,這感覺真是如坐針氈啊。
“哎喲,美人臥榻圖?”苦相小生盯著畫卷,兩眼驚喜,奸笑道:“這下可以扣下十兩銀子了,嘿嘿,幸虧世子早早著趕我出來買王九婆的豆腐花兒。不就是買幅美人畫兒嗎,這下好了,地上直接撿了一幅,交了差還有銀子拿……”
苦相小生一臉撿了便宜地將畫仔細卷好,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滿面春光地大步回身離去。
轉了幾個巷,悠悠豆腐香伴著青青蔥味就遠遠飄來,荊涼夏聞著豆腐香,都有些饞了,不過眼前最需要擔心的是這個苦相小生口中的世子是誰,要美人圖做什麼。
現如今肥頭朱掌櫃駕著馬車一路逃難似的風塵遠去,自己與另外十一幅畫相隔不知多遠,還是先靜觀其變吧,畢竟自己不清曉這個朝代的禮儀規矩,若是貿然出去得罪了什麼達官貴人,給她安個罪名,她一個小小女子可吃罪不起。
“九婆,二兩豆腐花兒,老規矩。”苦相小生不一會就來到一個簡陋的店鋪之前,店鋪破得屋頂都漏光,一旁的招牌搖搖欲墜,勉強還能影影約約看到招牌上六個大字——“王九婆豆腐花”。
一個上了年紀的白髮婆婆,笑笑點點頭,搖搖晃晃地從地上小木凳上站起來,步履蹣跚地哼哧哼哧挪到苦相小生面前:“小花生來了呀,已經備好了,世子府遠,你腳步可要快,世子得趁熱吃。”
這麼好養的名?小花生?荊涼夏聽到王九婆喊苦相小生的名字,不由地捂嘴直笑。
王九婆顫顫巍巍地從店鋪一旁的小櫃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盅,拿了一個小布袋子包好,又顫顫巍巍地回身準備遞到小花生手中,小花生面露驚恐地看著王九婆一步三抖地將瓷盅遞給自己,生怕給打了,忙將畫卷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上前一步穩穩地接住瓷盅:“九婆勞心了。”
“莫要打了。”王九婆蒼老的聲音像深秋沙沙落地的葉子般,叮囑著小花生。
小花生給了銀子,正要轉身離去,又聽王九婆喊道:“小花生,你的東西落下了。”
小花生這才想起放在木桌上的美人圖,這可是十兩銀子呢!王九婆抖抖索索地拿起畫卷,一不小心就這麼抖開了畫卷,荊涼夏直覺得一陣眩暈,就看著一張老態龍鍾的臉放大在自己面前:“哎喲,這個美人圖倒是好看。小花生,什麼時候會欣賞畫兒了?”
小花生尷尬地看著王九婆打趣地問自己,忙說:“這是世子囑咐我買的畫兒,明日是皇太子的生辰,這畫兒啊,可是賀禮呢。”
王九婆怪怪地看了一眼畫,又給卷好,遞到小花生手裡:“你們這些小子啊,就是愛美人愛得緊。”
荊涼夏渾身發毛地被王九婆看了一眼,又給遞迴了小花生手裡,頓時就瀉了氣。得了,本以為小花生把自己忘了,一會兒就可以開溜了,結果這個王九婆那麼熱心腸。
小花生應聲接過畫卷,將畫卷夾在腋下,兩手端著瓷盅,諂笑著連忙謝謝王九婆,一步一點頭地邁著匆匆步伐趕向世子府。
小花生腳程快,不一會兒就回了世子府,看門的張叔大聲訓著小花生太磨唧,那中氣十足的咆哮聲把荊涼夏著實嚇了一跳。
荊涼夏透過縫隙仔細打量著周邊環境,這府院看上去頗大,但是沒以前待過多年的東宮大,也沒東宮看上去氣派。也不知道那小花生七拐八拐拐向了哪裡,只聽一個急匆匆的年輕聲音道:“小花生,你今日買豆腐花兒怎如此之遲!世子等著呢。”
“路上看到如玉堂早早地開了門,便應著世子的吩咐,買了美人圖,耽誤了些時辰。”小花生油滑地笑笑說。
“快給世子送去!”年輕聲音催促道。
“好嘞。”小花生急忙點頭應好。
如玉堂?作笑呢吧,荊涼夏聽了,直翻白眼。自己待的畫兒明明跟著個賣春宮圖的肥頭朱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