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鵝黃色衣裙,臂彎輕紗,樣式倒是和唐宮相近的很。荊涼夏走向床,穩穩地躺了下去,面對床頂板,這沒來由的擔憂便接踵而至,自己怎麼會來到畫兒中?
算了,困了,直接睡吧,荊涼夏翻了個身,緊閉雙眼,萬事等到醒後說吧。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聽到齊燕正大聲喊著自己。荊涼夏哼哼了一聲,翻個身,繼續面見周公。誰知齊燕一聲響過一聲,直喊得荊涼夏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怎麼了?”荊涼夏警惕地問道。
見齊燕沒答話,荊涼夏匆忙起身,連衣服也不整理,踏上鞋子便匆匆出了門,一路小跑踏過石子路,來到了桃樹下的軟榻旁,上氣不接下氣道:“齊燕,我來了,什麼事啊?”
話音剛落,只聽玉屏兒的聲音道:“別理她,她就是這個咋咋唬唬的個性,不過是進了京城而已,她非要你來看,說你沒見過。”
又聽齊燕哼了一聲,卻一句話未說,想著是生玉屏兒的氣了吧。荊涼夏吐吐舌頭,好奇地透過縫隙看去,只見馬車已經走上寬敞的大道,很是平穩,四周寂靜非常,看著這天色,約莫也就是卯時左右。
“死畜牲,不抽你還不跑,快點!老子取了銀子就要出京了!”朱掌櫃低低咆哮著,隨即“啪”得一聲揚鞭抽向了拉車的馬。馬吃了痛,賣力地跑了起來,馬車顛簸著,直晃著荊涼夏都覺得頭暈。
“啪”得又是一聲,馬卯足了勁兒撒開蹄子就奔起來。荊涼夏被晃得快要吐了,這朱掌櫃,趕著去投胎不成?
“咯嘣”一聲,馬車輪子壓過一塊石頭,車身劇烈晃動了一下,朱掌櫃一聲咒罵又抽了一鞭子。隨即,荊涼夏只覺得自己猛然飛了出去,霎那間,眼前都開闊了,微露魚肚白的天空,一隻肥鳥淡然地從天空飛過,正以萬物皆在我腳下的目光打量著自己。而自己,在飛出去之後,竟然迅速開始下落。
畫卷掉出去了!
這是荊涼夏的第一反應。
沒有第二反應,因為她根本來不及想著第二反應,便聽見不遠處還在馬車上的黑布包裡傳來整齊劃一的女子驚呼聲:“涼夏!”
這一聲只是暫時的,馬車跑得太快了,驚呼聲很快就被埋沒在了馬蹄與車轅之下。隨著畫卷的滾落在地,荊涼夏只覺得畫中萬物都隨之一震,荊涼夏緊緊扶住軟榻,搖晃了幾下勉勉強強站穩。只聽“轟隆”一聲,荊涼夏心中一驚,抬眼看去,遠處那個精緻的小屋轟然倒塌,瞬間廢墟一片……
什麼?房子沒了?說好的單人間呢?
頭頂的桃花樹紛紛揚揚落下許多桃花瓣,灑在荊涼夏周圍,身上,和亂蓬蓬的髮髻上。
“我到底得罪了誰?讓我死都死不安生?!”呆滯了許久,荊涼夏的怨氣苦水終於忍不住,頃刻間山洪暴發似的,坐在軟榻上哭得稀里嘩啦。
☆、第3章 送禮
荊涼夏哭了許久,直到兩眼睛都哭紅了哭腫了才漸漸停止抽泣。畫卷半攤開著,在清晨空無一人的偏僻街道上靜靜地躺著。
饒是自己沒死成,生在畫中了,也算是老天給足了面子,可如今躺在地上,若是被人拾走了,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另外的十一個畫中仙子?
荊涼夏憤然地抹了抹滴掛掛的眼淚,便回身將軟榻上那些被震落的桃花瓣一片片收起,收著收著也不知道往哪扔,便一股腦全堆在了桃花樹下。遠處的小屋已經塌了,看來短期內小憩或者睡覺還得在這桃花軟榻上。
荊涼夏沿著小石子路,一步一步走向小木屋。小木屋的好幾塊木板猙猙折斷,房頂塌了,壓在屋中的陳設上,這要修補起來,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啊。活該自己那麼倒黴,若當初沒抱著當尚宮女官的心態進宮,說不定現在已經嫁為人…妻,在家相夫教子,夫唱婦隨了。
荊涼夏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小房子,半邊房頂塌了,木板牆也折了好幾塊,若是要修補,必定要找來梯子和木板,既然要找梯子和木板,那就得出畫兒了。幸好自己以前被東宮的總領公公指派過去給小廚房修屋子,還有點經驗,要不然只能喝西北風了。
荊涼夏唉聲嘆氣了一番,滿面愁容地蹲在了小溪邊,無奈地用手在小溪裡劃拉著。荊涼夏決定先出畫,再拿著畫卷去尋朱掌櫃,找到十一美人圖,歸了隊,便心安了。
這時,突然又是晃動一番,荊涼夏一個不穩一頭栽進了小溪裡,一口冰涼的溪水入喉,荊涼夏“啊嗚”一聲抬頭噴了個漫天花。
荊涼夏打了個哆嗦,意識到了什麼,絲毫不管自己溼答答的衣服和滿頭的水漬,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