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烏黑的眸子中有淺淺的氤氳,那像是霧氣一般的淚水,卻沒有掉下來。
她直視著鄭崇。平靜而又淡漠的道:“那請問鄭總是愛上我了嗎?您趕我走,現在又來糾纏不清,這好像不是您的風格吧?難道您,真是愛上我了?”
說道這,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鄭崇冷冷的看著,捏著下巴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遲早早卻像是絲毫不覺得痛一般,接著道:“雖然那層膜得要好幾千塊錢,但我有眼無珠,竟然訛上了鄭三少,倒蝕把米,那就算是自己給自己一個教訓好了。”
她的語氣平靜。一雙烏溜溜的眼眸中卻帶著淡淡的嘲諷,直視著鄭崇,半點兒退卻閃爍都沒有。
說完這話,她無所謂的聳聳肩。鄭崇捏著她下巴的手更加的用力,幽深的眸光中冰冷犀利。
他用力的將她的下巴挑了挑,讓她的頭抬起了一些,一字一句的道:“我早說過,你比不上她。愛上你,你是在說笑麼?”
“那就好。”遲早早聳聳肩。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鄭崇甩開了她的下巴。冷冷的看了她半響,才一言不發的離開。遲早早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唇畔才又勾出了個自嘲的笑。
鄭崇回到酒店,立即便讓人訂了下午返回S市的機票。因為是旅遊旺季,機票不好訂,助理小心翼翼的請示他是否能改到明天。
他冷冷的掃了那助理一眼,那助理嚇了一大跳,趕緊的說馬上訂,飛快的退出了他的房間。
鄭崇面無表情的在沙發上坐下,他很少會因為私事影響到工作,於他來說。公是公,私是私,很少會將生活中的情緒帶到公事上。
扯了扯領帶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他又拿出了電話,對著電話那端淡淡的道:“不好訂就訂明天的吧。”
助理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怕他反悔,趕緊的道:“好的,那我馬上訂明天的。”
鄭崇一向都不喜歡聲色犬馬的生活,他不需要這些東西麻痺自己。只有痛得清晰,淋漓盡致,他才會好受一些。
這十幾年來,他過的都是寂寞,自持,清醒的生活。明明正是吃喝玩樂的年紀,他卻已將自己埋入自己挖掘的墳墓中。
有段時間,他不想再留到鄭氏。曾經在m市呆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無所事事,精神極度空虛,他曾跟著多多少少有些關係的人四處吃喝過。
對這座城市,他一點兒也不陌生。甚至比他出生的地方,更親切一些。那段時間中,他唯一做的一點兒有用的事,便是陪著一個老人度過了生命的最後時光。
那段時間,他身上的戾氣隱匿了起來。第一次讓自己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下棋,煮茶,說著這樣那樣的話題。那是這小半生中,他最閒適的時光。
他曾經覺得,這座城市,有安寧,有家的感覺。可在這晚,他卻覺得,任何一個城市都是陌生的,他只是無數個城市中的過客。
走出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他開車去了天堂,這是一所高階會所,奢華靡豔,各種生意都有。
他和天堂的少東是朋友,留學時認識的,算是患難與共。在最窮的時候,曾經一起流露街頭。
今天過來,他卻不是敘舊的。直接上了十九樓,要了一個包間。天堂的每一樓,都有不同的寓意,安排不同的服務。
這裡的經理是認識他的,親自將他帶進了包間,沒多時,一個妖嬈的妙齡女郎便推門而入。
他未抬眼,繼續喝著酒。女子顯然已經不是稚兒了,半點兒侷促也沒有,嬌媚的依偎進他的懷中。
他兀自喝著酒,也不說話。來這裡的人,都是為了玩樂。女子很識趣,也不搭訕,撩ba。
她是熟練的,知道男人的敏感處在什麼地方。鄭崇喝著酒,任由著她,卻沒有一點兒感覺。
待到女子纖細的手指想要解去他下面的束縛時,他伸手摁住了她的手,低沉著聲音道:“你來這邊多久了?”
女子大概是沒見過到了這個時候還冷得像塊冰的人,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回答:“兩個月。”
鄭崇沒再說話,從錢夾中抽出一疊粉紅的人民幣丟給她,淡淡的道:“出去吧。”
女子很識趣,拿了錢乖乖的離開,並未多說一個字。鄭崇端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重重的倒在沙發上。不一樣,真的是不一樣的。
他向來便是自制力極強的人,那樣的青澀,完全談不上是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