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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規矩,皇上是不是要打她了?

見他伸出手,她偏著臉一咬牙,希望不會太痛……

東霖璿卻溫柔的掠掠她的髮絲。“這兒就我們兩個,你也不用什麼臣妾不臣妾的,說不慣,不用這麼勉強。”拉她坐下,強把茶杯塞在她手裡。

心驚膽戰的喝了口茶,望見皇上眼底那股憐惜,思前想後,她竟不由自主哇的哭出來。

剛剛嚇傻了,沒時間反應。現在仔細想想,這個兇臉皇上到底是為了自己發脾氣。長這麼大,誰管她暖不暖、吃喝些什麼?就只有這個讓她怕得要死的男人會為了她手上幾道不要緊的傷發怒。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多淚好流,平日她是哭不得的──在客倌面前哭,可是要挨孃親的鞭子。

“客倌花錢買樂子,你給我嚎什麼喪?”孃親總是邊打邊罵。她怕了打,漸漸的也學會了把眼淚往肚裡吞。

東霖璿看她哭得傷心,心憐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輕輕的想將她攬在懷裡,卻見她驚惶的一縮,眼睛閉得緊緊的。

進宮前都得驗身,她仍是處子之身的事實曾讓東霖璿小小的吃了一驚,卻沒想到她對男人畏懼若此。

他改而輕輕拉住她的手,“不要擔心,不要怕……我不會勉強你的。”

雪荷迷惑的看著他,有些胡塗了。她不是皇上的妻子嗎?說得白些,她不過是個小妾,皇上要她的身子乃天經地義,為什麼他會說不勉強?若不是孃親盯得緊,她早被尋芳客“勉強”了。

過往被尋芳客輕薄時,她還來不及哭,便讓孃親痛打一頓,罵她不懂得應對。

但是現在,她該怎麼應對呢?

東霖璿見她滿臉疑惑,不禁被她逗笑,撫了撫她的臉,“聽說你的琴彈得極好。”

“皇上要聽嗎?”傻呼呼的問,她人都已經在琴前坐下了。

“嗯,彈些曲兒來聽吧。”東霖璿閉上眼睛。

清亮的琴音緩緩流瀉,像是滾了一地的珍珠。想她年紀輕輕就流落風塵,最後連終身大事都讓生母像是賣奴隸般叫價,可彈奏出的琴音卻沒有悲傷,反而有種優遊的自在。

她的琴音多麼乾淨,像是最純粹的琉璃,像是最通透的水晶……這個羞怯又勇敢的少女呵……

一曲終了,她嘴角噙笑,一臉的平和,在月光下宛如謫仙,令他心裡翻攪的騷動平靜下來。

這一夜,東霖璿將她裹在錦被裡抱著,她臉蛋發燙,卻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你還怕著我。”東霖璿攬著她,“原本我想為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但是趙王爺不會放過你。你在深宮,一切都要多忍耐。你相信我嗎?”

雪荷瞅了他半晌,“我相信的。”

“那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哄著她像是在哄小孩,“睡吧。這個月我都沒得好睡……遂紫江鬧水患……”東霖璿打了個呵欠,待在她身邊,居然覺得放鬆,睡意漸漸襲上。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好好睡一覺,摟著柔軟的嬌軀,他的呼吸漸漸平順,一會兒便睡熟了。

雪荷睜著眼,看著這個變幻莫測的男人。她怯怯的伸出手,摸摸他原本線條嚴肅的臉龐,此刻柔順下來,居然是這樣俊美。

一直以為男人不是帶著酒臭,就是帶著噁心的薰香,可皇上身上兩者皆無,只有淡淡的檀木味道。為什麼有這味道呢?想著,她也打了個呵欠。

是了,她想起來了。偶爾錢嬤嬤心情好時,曾告訴過她,皇上每天都得敬天祈禱。敢情是由那兒染來的檀木香。

若是他的話,一定是虔誠的祈禱上蒼風調雨順,而不是虛應故事吧?她嫁了個好皇上。

朦朦朧朧中,她隱隱的感到驕傲。

醒來時,雪荷發現自己竟掙出錦被,緊緊的抱著皇上,她羞得臉都紅了。

一抬頭,看見皇上正含笑的看著自己,更讓那片羞紅延燒到小小的耳朵。

“我……我……奴家……不是,臣妾……”

“就咱們倆,不必來這套。”他懶懶的半起身,惡作劇的撲在她身上,嚇得她叫出來。

呵……她可真香。“你用薰香?”

“我……我沒用。”她窘迫地不知道臉該朝哪裡,只好僵著頸子看向屋頂橫樑。

是了。這種乾淨的味道不是俗氣的薰香。“我懂了,這是荷花的香氣。你不就是雪荷嗎?”

好不容易退燒的臉又變得嫣紅,“皇……皇上……我是人,不是花。”語氣可憐兮兮的。

“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