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好心沒好報,反而平白受委屈,嘟著嘴說:“我怎麼知道你還沒起床呢?我好心來叫你耶!你還抱怨──”
維納斯睇他一眼,走過去拍拍他肩膀說:“好啦,對不起嘛!是我不對。我一時慌張,所以才胡說八道,你別跟我計較。”
艾利聽她道歉,心寬了不少,心請也好多了。換一副老成的姿態和口吻說:“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還不快點準備,已經遲到了。”
維納斯轉頭看看時鐘,九點過五分。她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妥當;不過,這時間沒公車,第一節課怎麼也趕不上了。
“我看你乾脆請假算了。天氣這麼好,我們到湖邊游泳。”艾利站在大門旁看她穿鞋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出著餿主意。
“怎麼可以,學費很貴的呢!”她煞有其事地搖頭。
“但你現在趕去也來不及了,這時間又沒公車──”艾利歪著腦袋,突然想起什麼好主意似。“對了!叫亞歷送你到學校好了。他有車,而且他也沒什麼事。”
“我等公車就可以。”她站直了身,抓起揹包。對艾利的話不置可否。“我走了,晚上見。”對艾利揮個手,開門走出去。
出了門,她習慣性地仰高起頭,迎著高高闊闊的長天深深吸了一口加了薄荷般的涼氣。這個城市的人口不多,觸眼淨是翠綠的景色,空氣會沁入脾肺似,感覺很舒服。
天空很藍,萬里晴天。看樣子又是一個乾暖的日子。她輕籲口氣,眯著眼望了望太陽。
已經三個禮拜了,一切都上了軌道,她的腸胃也適應了這裡的食物不再作怪,生活是那麼平常,平常得好似她已經在這裡過了一輩子似。只是,不曉得何時開始,她竟養成抬頭看天的習慣。常常,天空藍得空蕩蕩的,就只一顆太陽,照得那麼寂寥。偶爾,因為天空太藍、太遼闊的緣故,陽光照得那麼沉默,又少人煙,她會覺得這是如此一個寂寞的城市,和她生長的地方完全不一樣,和有著同樣蔚藍天空的威尼斯也不一樣──她頓了一下,猛然愣住了。
威尼斯?奇怪,她怎麼會莫名地想起這個城市?她對這個水都依稀有印象──亞得里亞海瀲灩的水光、聖馬可廣場上肥嘟矮胖的鴿子,還有,斜陽懶懶的黃昏……可是,什麼時候呢?她怎麼會……她想不起來……她曾經到遇那個城市嗎?為什麼她會想起那對她來說應該是陌生的地方?……
“不──”她重重甩頭,冷汗沁了一身。想起那些叫她頭痛;她厭惡那種感覺。那種痛得欲裂、仿彿要炸開的痛苦她嘗夠了,不想再承受。
她抬起頭,冷不防撞見亞歷山大的視線。他坐在引擎蓋上,單膝弓著,下巴擱在膝蓋上,表情像空氣中的水氣一樣涼。看見她,並不叫她,也沒有親切的笑意;
他知道她上課遲了,卻並沒有送她的意思。她也不理地,撇開臉,直視著正前方,抬頭挺胸朝車站走去。
“嘿──你──我送你到學校吧。”他竟追上她,捉住她的手臂,語氣少了那麼一些傲慢。
“亞歷!”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遠遠便跑來一個性感的身影,揮手喊著他的名字。
她心中頓時又湧起那種奇怪的感覺,酸得很不是滋味,很不舒服。她直瞪他一眼,輕輕用開他的手,甩開頭說:“不必了。”
“為什麼?你不是遲到了?”亞歷山大不理那叫喊,又捉住她的手臂,固執不妥協地也瞪著她,那目光甚至比太陽光還要灼烈火爆。
“亞歷。”那個性感金髮美女艾琳娜走近了,唉聲嘆氣的。她一走近,維納斯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黏香,更加覺得不舒服,胸口悶悶地。
她狠狠地又瞪了亞歷山大一眼,突然覺得有點恨,自己也不知道尢什麼。她再次甩開他的手,大步走開。
“她就是寄居在你家的那個東方人啊!”她急著想擺脫和逃離什麼,卻聽到艾琳娜用著嬌媚的聲音帶一點輕蔑地咯咯笑著。
她覺得更恨了,還有一種奇怪的不甘心。她搞不僅自己這種情緒,就是不想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討厭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
一上午,她的心情就被莫名的惡劣情緒干擾著,根本無心聽課。下了課,剛走出教室,就聽到有人叫她,她抬起頭,是那個林紅紅。
“可以和你談談嗎?”林紅紅一瞼很認真的表情。
她聳個肩,無所謂。
兩人一塊吃了午餐,邊吃邊聊,談得不外是一些異地的瑣碎。
四處全是人,覆蓋滿聲音,吵得人神經衰弱。她一臉無動於衷,邊吃邊將炒牛肉裡的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