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的阻擋,自然穿胸而出。
無雙並未計較他的失禮,淡聲問道:“你姓姚?”
“是的。”軍醫一邊幫無雙清洗傷口一邊道。
“叫什麼?”無雙又問。
“姚朔。”軍醫說著,按了按傷口周圍,使得無雙輕輕抽了口氣。
無雙知道,這姚朔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太醫院院使姚懷廣的獨子,無雙離京前夕,燕北便告知她派了姚太醫的獨子作為軍醫隨行,說他雖然年紀尚輕,但醫術精湛,深得姚懷廣的真傳,由他跟著燕北也放心些。
“殿下,這箭上雖然無毒,但還是□的好。”姚朔說道。
無雙頷首,她自然明白箭上無毒,不然也不會撐到現在也無事,司馬瀚兄弟在此事上倒是正派,不如她不折手段。
“殿下可要用麻沸散?”姚朔挑了挑眉,問道。
無雙瞥了他手中的藥包一眼,淡淡道:“不用。”
姚朔似是輕笑一聲,取出特製小刀,用酒洗過,於火上烤熱,刮開傷口處凝結的血肉,一手按住傷口周圍,一手握箭,快速拔出。無雙雙目微斂,身體僵了一下,竟一聲沒吭。箭柄一離體,傷口處便鮮血直流,姚朔一邊擠按穴位,一邊用刀尖撥開傷口,確定裡面沒有殘留木屑,終於用沾了酒的溼巾清洗傷口。溼巾碰上破損的皮肉,無雙全身又是一僵,仍是一聲未吭。姚朔輕笑著為她塗上藥膏,再讓她背過來,將她背上傷口作同樣處理,處理完後再將傷口包紮好。
姚朔寫方子的時候,鉤子為無雙換上了乾淨的衣裳,無雙面色有些蒼白,正閉目養神。姚朔將方子交與龍一檢視,淡笑道:“殿下雖然及時點穴止血,但一路顛簸,還是失了不少血,殿下意志極強,體質極佳,看似只受了輕傷,其實傷了元氣,少則要靜養一月,否則落下病根便得不償失了。姚某會親自將藥湯送來,殿下仔細調養就是,近兩日恐怕會發燒,還請殿下身邊的人注意些。”
無雙雖累極閉目,神智卻是清醒的,聞言並未睜眼,只輕輕地擺擺手,表示聽到了。
“萬副將,魏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曹副將急道。
萬副將頓了頓,緩緩說道:“昨日夜裡,我們困於沼澤群中,又被梁軍偷襲,誰料偷襲之人撤退後,魏將軍竟然叛變,想要殺死殿下,還妖言惑眾。好在有一半士兵沒被蠱惑,才能護得殿下,殿下就是在與魏鳴對決之時被司馬瀚偷襲受傷的。”
“怎麼會?魏將軍忠心耿耿,怎麼會叛變?”王副將驚道。
曹副將連忙問道:“你剛剛說魏鳴?殿下與魏鳴交手?”
萬副將點點頭,沉聲道:“魏鳴並沒死,當日死的是魏高,二人打架,將臉打傷,使得眾人沒有發覺,魏鳴一直潛于軍中。”
曹副將也有些不敢相信,驚道:“魏昭……魏昭竟敢做出這種事?”
王副將雙目含淚,哀聲道:“魏昭怎麼會叛變?這可是大罪啊!”
萬副將嘆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魏昭他還敢誣陷殿下殺害崔副將,鼓動將士造反,實在罪無可恕!”
王副將顫聲道:“他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孟老將軍啊!”
萬副將與曹副將聞言,皆心生悲痛,難以言語。
半晌,曹副將問道:“魏昭可是已經死了?”
“魏昭父子皆亡。”萬副將回道。
“那屍首……”
曹副將剛開了個口,便被萬副將打斷:“屍首無存!曹副將,別費心了!”
“罪有應得!也算是罪有應得!”曹副將重重嘆道。
多年情分,本想幫魏昭父子收殮,卻得了這麼句話,曹副將即便心痛也是無奈,燕王殿下從來不是好惹的人物,魏昭於戰場上叛變,是謀逆大罪,當誅九族,殿下肯放過他的家人便是開了大恩了。
“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魏昭在軍中威望極高,不明不白地死了,恐怕會引起將士們不安,但叛變之事卻不能隱瞞,勝利在即,不能再出差錯,咱們要好好安撫將士們才是。”萬副將說道。
曹副將與王副將皆點頭贊同。
果然如姚朔所說,無雙夜裡便發起了低燒,燒了近兩日,急壞了鉤子。其實,無雙受傷眾人都始料未及,無雙本就武功高強,又有龍衛護著,江陵篤定她會大勝而歸,根本沒想到她會受傷。此次無雙受傷提醒了眾人,無雙也是凡人,不是無所不能的,他們以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第三日,無雙終於退了燒,神智完全清醒,江夫子告訴她朝廷已將糧草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