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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一雙英氣的眉毛微微一掀,“誰一把年紀,嗯?”
蟲草被他眼神一掃,頓時咬著唇闔上嘴。
唐子校打從左兆熙出現,就彷彿隱形人一般被徹底無視了。
他看著兩人熟稔的一問一答,一嗔一怒,心底湧起濃濃的酸澀感。
不過,從蟲草的稱謂中,他也猜到了來者的身份。
能被蟲草稱為二公子,也只有當今皇后那位鎮守北域的二哥了。
皇上喜得麟兒,夜宴百官,左兆熙身為國舅爺,定是特意從北域趕回來看外甥的。
不管他跟蟲草如何熟稔,這層身份,就是他們最大的鴻溝。
這般想著,唐子校收斂心緒走上前,鞠了一躬道,“拜見左將軍。”
左兆熙倒是沒有端架子,“唐大夫不必多禮。”
話落,斜睨著他懷裡的食匣,意味深長道,“時候不早,唐大夫早些用午膳吧,我們府裡丫頭挑嘴得很。”
唐子校溫潤一笑,“如果我沒記錯,蟲草妹妹幾年前就拿回賣身契了吧?”
蟲草正幫著他把木刺拔出。
卻見他手掌微微一滯,慢慢緊握成拳,
他沒有看蟲草,冷聲笑,“唐大夫知道的倒是不少。”
蟲草再想拔第二根,卻被他不著痕跡地掙開。
蟲草一抬眼,就對上他低沉的視線。
左兆熙道,“隔壁的病患還在排長隊等你呢,蟲草妹妹。”
語氣平靜卻足以叫人聽出幾分譏誚,幾分惱意。
提及病患,蟲草猛地轉身跑出去,卻被一隻手掌拽住後衣襟。
“吃了再去。”
“不行,他們還在等——”話還沒說完,一隻糯米糕塞進她嘴裡。
左兆熙挑眉,“多吃幾個再去,杏兒替你呢,傻丫頭。”
明明態度溫和,可額際那道疤痕總讓人覺得兇惡。
蟲草一聽總算放心了些,轉過頭小心翼翼捧起擱在一旁變形的木匣子,笑道,“我帶著去吃,總行了吧。”
“我待會兒進宮,一起嗎?”左兆熙抬步跟在她身後,自然而然。
蟲草很是心動,平日裡醫館太忙,她甚少有機會入宮拜見皇后,小皇子出世,她到現在也只見了一回。
“可排隊的人……”
“我先回侯府,晚點過來接你,晚膳在宮裡用。”左兆熙抬臂護著她擠過人群。
蟲草肉眼可見地高興,一轉過頭,就對上他深邃的眼睛,瞬間覺得兩人靠得有些近,“多、多謝二公子。”
“去吧。”左兆熙看著她朝坐診的鋪面走去。
自己則反身,再次走進原來的房間。
唐子校有些差異地看著不請自來的左兆熙,瞥見他眼底的不善,下意識倒退了幾步,“你、你想做什麼?”
左兆熙嗤笑,“不喊左將軍了?”
唐子校接收到眼底的譏諷,強壓著心裡的驚慌重咳幾聲,扶著木桌站定,“左將軍去而復返,有何指教?”
左兆熙,“不過是想告訴你,我家丫頭賣身契在誰手上,都不勞唐大夫記掛。”
“據我所知,蟲草妹妹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左將軍阻撓我們,一口一句丫頭,是把她當成侯府下人,想自己收用了她?”
見左兆熙擰眉,唐子校自以為擊中他的弱點,不禁得意起來,“左將軍手握重兵,又是堂堂國舅爺,難道還想娶一個曾經為奴為婢的醫女為正妻不成?”
“她於醫學上頗有天賦,若真成了你後宅妾室,如何還能來醫館坐診,實現自己的價值?”
唐子校臉上嘲諷的表情愈是明顯,“屆時你常年不在家中,家中主母又會如何待她?你一屆莽夫,可曾為她想過這些?”
左兆熙聽完,依然劍眉緊鎖。
唐子校目光掃過門口熟悉的青色裙角,溫潤的眸子裡掠過一抹精光。
“你說夠了?”
此時,左兆熙雙手抱胸,斜倚著牆壁,神色喜怒難辨。
唐子校不再言語。
原以為左兆熙就算不會知難而退,也定會深思熟慮一番,他當著門口的人戳破了這層窗戶紙,只要他稍一猶豫,自己就有機會了!
左兆熙卻是緩緩朝前走了幾步,藏著鞘中的刀微微一抬,刀鞘輕輕撞上他的胸膛。
“原以為是個妙手仁心的好大夫,今日一見方才大開眼界。”
他斜睨著唐子校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