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表堂堂,卻長著八百個心眼子……”
“像你這種人,本將軍見得多了。”
眼底掠過一抹不耐煩,他懶洋洋的嗓音隨之揚起,“胖丫頭,瞧見沒,這就是這男人的真面目——”
唐子校被當眾揭穿,面子掛不住,語帶慌亂,只得假裝到底,“蟲草妹妹?”
蟲草的身影慢慢從門口走出來。
耳根子微紅,神色有些尷尬,“我的藥箱忘了拿……”
“蟲草妹妹,我不知道你在那裡,剛剛那些話,實在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唐子校心中氣急,分明是想誘著左兆熙說幾句不該說的話,讓蟲草斷了其他心思,考慮自己。
沒想到,左兆熙沒中計,反而當場戳破,叫他難堪。
唐子校沒有武功,蟲草匆匆回來的時候腳步沒有收斂,於左兆熙而言,想要分辨出她的腳步聲和氣息,易如反掌。
蟲草卻大大方方擺手,“唐大哥不必介懷,我本就是左家的奴婢,就算拿回了賣身契,我也一輩子都是娘娘的奴婢。”
她自動忽視了那些嫁娶收用之類的敏感詞彙,拎了藥箱轉身就走。
經過左兆熙身邊時,狀似無意掃了他一眼,卻差點被他深邃如黑洞般的目光吸走了神魂。
見她提著藥箱跌跌撞撞地小跑出門,左兆熙抵在唐子校心口的刀鞘終於慢慢移開。
“正如她所言,她是皇后娘娘的奴婢,她的婚事自然會有皇后娘娘為她做主。”
他聲音驟寒,“所以,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唐子校渾身一震,頂著壓迫咬牙道,“若是她心儀於我,主動向皇后娘娘開口呢?”
聞言,左兆熙沉了眼。
下一刻,他轉身,留給他一個傲然的背影。
“不會有這一天。”
……
將近黃昏,左兆熙坐馬車來接蟲草進宮。
左傾顏還在月子裡,小皇子由乳母抱著,她躺在榻上,拿著撥浪鼓逗他笑,眉眼一片潤色。
蘭穎來報,蟲草跟著左兆熙一起進宮來了。
她難掩歡喜,命人將二人宣進殿來。
蟲草與左傾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左兆熙則朝著小皇子扮鬼臉。
不一會兒,傳來嬰兒陣陣啼哭聲,乳母很是無奈,想要叱責他,偏又知道他是皇后娘娘嫡親的兄長。
“二公子,你怎地把小乖嚇哭了!”蟲草匆匆跑來,從他手裡接過小皇子,柔聲拍哄著。
“姑娘,小皇子許是乏了。”
“我這便將他哄睡。”蟲草一邊輕拍他的背,抬步跟著乳母往孩子睡的寢間走去。
左兆熙看著她抱孩子的背影,目光不知不覺地柔和下來。
“我外甥的乳名叫小乖?”他朝左傾顏走去,“大名定了嗎?”
左傾顏笑了笑,“皇上說還未想好,滿月酒宴前會定下。”
左兆熙許久未見她,發現她比上次見面時豐腴不少。
兩年前御史臺因諫言選妃充盈後宮一事險些被成帝撤了的事,他在北境也略有耳聞。
知道她有人護著,他和大哥方才沒有特地請旨回京。
他大大咧咧地嗑起桌上的瓜子,“雖然男女都好,可你這第一胎能誕下皇子最好不過了,倒也省得叫那群長舌之人風言風語,不讓人省心。”
左傾顏知他脾性直率,更是真心為她著想,笑道,“我是什麼人,還能怕了他們不成,倒是你……”
左兆熙抬眼,“我怎麼?”
左傾顏朝內室看了一眼,壓著聲道,“這幾年,那些大臣命婦進宮請安,可沒少打聽你後宅之事。”
果不其然,左兆熙臉色微微一僵。
“我知你心思未定,一直替你壓著呢,可你也年歲不小了,連母親都在上個月的來信裡開了口,讓我替你留意著,說不看門第亦可,便只挑個知你心合你意的。”
最後,左傾顏意味深長道,“正好,蟲草年歲也不小,趁著這次滿月宴,我打算把你們倆的婚事一起定了。”
“咳咳咳!”他突然被瓜子嗆到。
“這麼激動做什麼?”左傾顏擰眉,“要不要宣太醫?”
“你這、這也太突然了,我跟蟲草……”左兆熙咳得滿臉通紅,抬手示意無事。
想起今日唐子校那番話,此刻他心裡忽然湧出無限遐思。
他自己倒了杯冷茶,猛灌一口。
半晌,他啞著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