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看穿了譚仲廷的疑惑,左傾顏好心地主動解答,“杭二和小笛大夫用剖腹之術救人的時候,我看過好幾回了。”
對她來說,不過是活人和死人的區別而已。
心肝脾肺腎都一樣,流出來的血也是紅的。看他解剖死人,反而少了一份擔憂和緊張。
此刻,墨色面具之下,也是跟譚仲廷一樣的震驚臉。
左成賀心中晦澀。
他這女兒,實在有些與眾不同……
燼王那殺神願意要,配給他也罷。
免得日後配了哪個文弱書生,看見她這模樣嚇得腿軟,鬧著要退親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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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仲廷又看向北戎國師,見他從進門到現在都不說話,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主動開口道,“鄭仵作驗屍很仔細,所以會久一些,國師若覺得煩悶,可以先坐一會兒,喝口茶。”
“不必了。”
聽到他簡言意駭的拒絕,譚仲廷不再多言。完全不知那身黑袍之下,藏著一個老父親憂心忡忡的萬千思緒。
外頭傳來鼓聲隆隆的震響。
祭天祈福大典已經正式開始。
房內的人沒有半點反應,該幹嘛幹嘛。
許久,鄭仵作終於開始收拾屍身。
淨手後走出來時,他手裡捧著一個盤子,“從下體傷勢程度來看,北戎公主生前被不只一個男子糟蹋過,致命傷如你們所見,是這把匕首。”
“北戎公主死的時候,左手抓著的一角衣袍。”他將托盤放到幾人跟前的案上,指著邊角處兩顆細碎的銀色珠子,“還有這個,是在她右手指甲縫裡找到的,像是北戎服飾上獨有的碎星珠。”
幾人不由看向左成賀。
左成賀瞳孔地震,沉著聲道,“的確是碎星珠。”
沉冷的聲音似在極力壓制著波濤怒意。
“這碎星珠看起來很是眼熟呢。”左傾顏忽然開口,意味深長地盯著左成賀面具上露出的眸子。
“若我沒記錯,國師夫人昨日就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裙,上面那些熠熠奪目的碎珠子,就是你們所說的碎星珠吧?”
她燦然一笑,“當真是美輪美奐,過目難忘呢。”
譚仲廷頓時目露精光,“敢問國師大人,大小姐所言可是真的?”
照常理推斷,犯人作案後不想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定會藏匿與身份有關的一切。北戎公主手裡的衣袍是被整塊切下,十分顯眼,儼然,衣袍的主人嫌疑最小。
而她藏在指縫裡的碎珠就不一樣了。極有可能是北戎公主死前抓住兇徒的衣服暗暗留下的,兇徒急於離開,再加上天色太暗,根本沒能發現。
至於那匕首。
黃芪又不是傻子,殺了人還留下刻著定國侯府標記的匕首,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用屁股想也知道,人不可能是定國侯府的人殺的!
此刻,左成賀手指輕敲著桌案,誰也看不清面具之下他什麼表情。
左傾顏挑眉,“國師不說話,是預設了?”
她轉身看向譚仲廷,“有勞大人將驗屍的結果報上去吧,別讓皇上久等了。”
譚仲廷應下,“本官即刻就去。”
“慢著!”
譚仲廷轉眸,只見北戎國師慢悠悠地起身,用一張墨色的面具對著左傾顏。
“左大小姐不是想對付殷家嗎?”
不待左傾顏開口,他繼續道,“本座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再世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