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煥章見到楚歡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不置可否,一時倒也看不透楚歡心思,他也是不動聲色,輕嘆一聲,道:“楚老弟,西關重建,任重而道遠,說句不該說的話,若是不能上令下行,想要治理西關一方,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楚歡“哦”了一聲,輕聲問道:“肖大人何出此言?”
“也並不是我在背後挑惹是非。”肖煥章輕聲道:“楚老弟有所不知,朱凌嶽向朝廷彈劾官員之時,另有一份保舉的奏摺,這名單之上,據說都是抗擊西梁的有功之臣以及西北的賢能之士……這些人有一大半已經被吏部批准,在西北各地上任,我北山安排了一部分,但是你西關安排的更多,我只是擔心楚老弟日後要面對的官員,並不能上令下行。”
楚歡含笑道:“肖大人是說,西關大部分的官員都是朱總督舉薦,以後本督上任,這些官員不會聽從本督調遣?”
肖煥章想了一想,才道:“有些話本不該說,但是……我既然前來與楚老弟相見,便是帶了赤誠之心而來,如果不將西北的局勢向楚老弟說清楚,恐怕楚老弟會處處受制,楚老弟雖然年少有為,可是畢竟不是西北本幫的人,肖某西北土生土長的人,都要多方受制,楚老弟是外來人,就算朱凌嶽不在背後做手腳,也未必能夠讓西北本幫的官員聽從號令……!”
楚歡嘆道:“肖大人這話,那是推心置腹了。其實我早就聽說過,西北是銅牆鐵壁,西北官員,頗為其心,外任官員前來,很難融入其中。”
“所以我才說楚老弟的處境並不樂觀。”肖煥章肅然道:“不說其他,就說越州朔泉城外的四營平西軍,由東方信統領,東方信此前是朱凌嶽的禁衛軍統制,那可是朱凌嶽的心腹,你試想一想,這東方信是否能夠輕易聽從你的調遣?東方信在西北,那也是很有名頭的傢伙,不是什麼善類。”
楚歡頷首道:“多謝肖大人指教,小弟自當小心謹慎。”頓了頓,問道:“對了,既然肖大人視小弟為自己人,小弟還真有一件事情要懇請老哥哥幫忙!”
“你說,但講無妨!”
“西關重建,首在要恢復生產。”楚歡正色道:“但是老哥哥也知道,如今的西關,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朝廷倒是準備撥一批糧種過來,用於秋種,應該很快就會到來,此外朝廷也答應從關內徵調耕牛農具進入西關,只不過小弟盤算過,耕牛農具肯定是不足的,所以……!”
“我明白楚老弟的意思。”肖煥章道:“我回到北山之後,立刻徵調耕牛農具,儘可能幫助楚老弟度過這次難關。”
楚歡不管肖煥章對自己有什麼其他的圖謀,但是對方既然答應徵調耕牛農具,那確實是幫了自己,當下立即謝過。
“除此之外,我還會幫著楚老弟將你轄地的百姓送回來。”肖煥章含笑道:“如今在我北山道,還有許多你們西關的難民,西關要重建,少不了人力,我會盡快派遣部下,將西關的難民遣送回鄉,如此一來,楚老弟也就不會愁無人可用了。”
楚歡含笑點頭,百姓就是人力,人力這個時候就代表著生產力,西關境內,廢墟成堆,田地荒蕪,若是沒有人力,就算有了糧種和耕具也是不成。
肖煥章將該說的話說完,知道楚歡還有公事在身,卻並不繼續打擾,楚歡也知道肖煥章不願意在這樣的小縣城久留,親自送肖煥章離開。
肖煥章離開之後,楚歡立刻將青唐縣包括縣丞主薄在內的一干官吏叫過來,十幾名縣城的主要官吏過來之後,楚歡倒是開門見山,直接告訴他們,周仁康與山匪勾結,意圖謀反,如今已經潛逃,這青唐縣令的位置自然是空缺了下來。
眾官吏聞聽周仁康謀反,都是大吃一驚,楚歡瞧這些人的臉色,看得出來這些官吏是真的驚訝,心知周仁康謀反,是個人所為,倒是與這幫人並無干係,聽得這幫官吏隨即都痛心疾首譴責周仁康的無法無天之舉,楚歡也並沒有興趣聽下去,直接道:“縣丞是縣裡的二把手,周仁康不在了,但是先前安排的諸事卻還要繼續下去,從現在開始,青唐縣縣丞繼任為青唐縣令,繼續執行之前的事務。”
青唐縣丞歡喜萬分,他還真擔心總督大人一怒之下,會因為周仁康的謀反牽連自己,誰知道卻是因禍得福,自然是叩首謝恩。
楚歡既是一道總督,自然不會滯留在青唐縣來處理一縣事務,交代一番,軒轅勝才那邊也已經準備完畢,當下便啟程繼續往北原縣出發。
雖然隔了一天,但是素娘看上去也只是憔悴許多,一時之間疫病還沒有完全發作,楚歡心中雖然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