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起心法,摒絕口鼻氣息迅速無聲地接近那處最深黯的樹叢。
突然之間,動靜聲息再起。梅若影身形一頓,驚疑非常。
不止一人!
而且憑他耳力,竟到了如此近處還未聽到第二人的吐納呼吸,若非草木響動,他根本無法發覺。
是什麼人!八部天龍根本沒有提到此人的存在。心念陡轉,想到一個可能,莫非是司徒榮及,又或是司徒榮及一手帶出的弟子?畢竟據血網黑蠍十老人所言,司徒氏到了榮及一脈,另有高人傳授,學得了蹊蹺內功,就算不特意屏息,也令人在近前難以發覺其蹤。想來當年的周妍和司徒雨及也是吐納呼吸異於常人,只不過周妍當初大概是為了隱瞞與司徒榮及的父女關係,刻意加重呼吸;而司徒雨及當時驚聞姐姐周妍的死訊,呼吸自然也輕不到哪裡去。
梅若影眼角突然一下抽搐,回過神來。原來是林間的聲音漸大,此時聽得清楚,正是在行那事。慣聞藥味地鼻中也嗅到了夾雜於腐泥枯葉中的些微麝香味道。
指尖輕淺地一顫,立刻凝定了心神。
此刻強手在前,身份未明,八成是敵非友,決不能輕忽大意。
隨著林間慢起的微風緩緩吐納了一口,將心法運到深處,騰身滑上一棵闊葉喬木,藉著枝葉的拂動的時機,找準堅實枝幹輕飄飄地起落前行,聲跡蹤影不留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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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俊傑潛藏於一叢低矮的灌木中,遠遠地監視著四圍的動靜。聽到林裡的聲息漸漸粗重,顯然有一場飧宴將再度開始,有點心癢難撓。
雖然是非婚所生,可他身上尚算繼承著饕餮公子的血脈,雖然還不到荒淫無度的境地,可聽到剛才那等欲迎還拒的呻吟抵拒,怎能不動心。
不過姑丈的命令不敢稍有疏忽,而且再怎麼說,被壓於姑丈身下的那人也算是自己的血親,他再怎麼無恥也不會打自己父親的主意。於是只能運起內功生生屏息寧氣,將腹下聚起的熱流導歸各處。
姑丈又喜歡聽人呻吟,又厭惡有人打擾,於是就叫他在此守夜。畢竟男人嘛,在做那事時警惕性最低的了。其實接到這樣的命令還是讓他比較高興的,這可是姑丈對他的信任。
不過心下也已經打定主意,姑丈此事一完,他就到軍妓房中找幾個最浪的來補償補償。
正當此時,身體自動反映出一絲極細微的異感,極近的旁側似是有什麼小動物在顫抖,僅只一下。
側目看去,一條几乎完全融於林影夜色中的人影壁虎般倏忽滑上一棵桉木。
心下不由大驚。
畢竟他的武學同時承襲自父親饕餮公子和司徒榮及,近年已經難有敵手,此人能潛到兩步之內而仍讓他無知無覺,已經非江湖上名號噹噹的俠士掌門所能做到。
若非此人行到近處時心緒似乎亂了一亂,行止間露出了一絲破綻,他斷然無法察覺出來。
孫俊傑卻不知,除了那個如壁虎般滑上樹的人,越過他姑丈和父親的另一端林子裡,還有兩人早就藏伏於草叢中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這兩人本不是喜歡聽人床頭床尾的人,不過為了當下橫陳於枯枝腐葉上的司徒榮及和孫玉乾,少不得要到這裡蹲蹲冷風。
原來竟是換上夜行衣掩了面目的醫房主事和他的副手高老頭。
兩人早就知道司徒榮及藏身於軍營中,並且不時會到林中幽密處解決問題。便於夜裡在此處附近潛伏等待。於是便看見要等待的兩人攜手而來便立即劍及履及。而第三個到達的年輕人似乎是他倆的把風者,遠遠蹲於樹下便不再動彈。
那個性情乖張的主事曾一度被囚於秘境中無法得脫牢籠,蒙高老頭潛伏打探多年才得以重逢。合兩人之力,又連使金蟬脫殼之計才終於重獲自由。
他兩人本就是武林上傳說中的人物,修為已臻化境。即便是司徒榮及,想要發現刻意隱藏行蹤的他們,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何況是當下難耐情發。至於孫俊傑對於他倆來說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就更不用說了。
醫房主事和高老頭自然知道枯枝上那赤條條的兩人是誰。
兩人多年前曾是旗鼓相當的敵手,攜手山林後則形影不離。至今相知二十餘載,已經是合作無間,主事老頭單手打著只有對方看得懂的手語道:“你看那兩人像不像剝了皮的青蛙。”
高老頭搖頭,也已手勢回道:“咱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適才看司徒榮及一件一件地扒下自己的衣服,又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