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慌不迭向朱蕾道:“小姐,我陪著您,還是到裡面先避一避吧!”
方天星道:“先穩著點,用不著慌,距離還遠。”
簡崑崙微微一笑說:“我有預感,總覺著他們會來,果然不錯,看來他們一定得到了劉青等全部覆滅的訊息,對我們起了猜疑,要過來親自盤查一下,三哥,你看如何?”
方天星哼了一聲:“這可就在他們了……先不要慌,看看情形再說。”
算計著雙方距離,總在數十丈之遠,即使燈號來往,這個距離也太遠了。
簡崑崙說:“我們索性放慢一點,以逸待勞。”
方天星一笑,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卻是這個胡秋陽為人機警、武功不弱,倒也不可小看了他。”
張順說:“姓胡的有一身好水功,要小心他掉在水裡,保不住會在水裡作怪。”
簡崑崙冷冷說道:“我們接著他們的就是了,你把速度放慢吧!”
張順應了一聲,立時調動風帆,原是四面齊張,隨即放下了兩面,立時速度大減。
對於簡崑崙,方天星信心十足,深知他武功卓越,較自己並無少讓,且是冷靜沉著,這一點猶非自己所能及。若非如此,秦、宮二人也絕不敢把公主安危交託他手,事實證明,簡崑崙單身一人,經過去年來的出生入死,深入虎穴,即以柳蝶衣之精明幹練,時美嬌的軟硬兼施,皆不曾對他奈何,此番與敵相接,倒要看看他的臨場應變如何?
當下隨即笑道:“對付萬花飄香,你的經驗,遠比我要豐富得多,卻不知你眼前作何打算?”
說話的當兒,來船已漸次接近。像是前番模樣,但只見燈光頻閃,果然發來訊號。
張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說道:“簡先生說得不錯,他們要我們停船待命,怎麼樣?
停下來?”
“傳話過去,問為什麼。”簡崑崙說。
這時張嫂早已將訊號燈點起,張順接過來,隨即依言傳出了燈號。
對方接收後,略遲片刻,又即傳過來。
張順一笑說:“有緊急情況,要我們就地待命。”
簡崑崙說:“看來勢將一戰,不過,先不要與他們太接近,繼續緩慢前行,他們的用心,很快也就會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張順一時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當下依言而行,乾脆把號燈放下,不予理睬,大船兀自緩緩向前移動。
方天星打量著來船,說:“他們快來到了。”
簡崑崙一笑說:“公主一面有我在,萬無一失,三哥你的責任更大,卻要多多仰仗。”
“好呀,今天你是中軍主帥,我聽你的指揮,說吧,要我怎麼樣?”
“我只是心裡猜想而已……”簡崑崙嘴裡說時,一雙眸子緩緩在水上移動,隨即微微笑道,“對方很可能有先到的探子摸上大船……”
“哎喲……”張嫂先就驚慌地叫了起來,依身到朱蕾身邊。後者向著她微微一笑,倒是沒有料到,她的膽子較自己還小。
“別吵,聽四先生說嘛!”
張順一面斥責他老婆,眼睛卻向簡崑崙全神貫注,顯然對方少年已大大提高了他的興趣,私下裡未嘗沒有一個念頭,即以此突發事件,測驗對方機智見識與能耐。
畢竟,一個人要贏得別人的尊敬、佩服,是不容易的。
說話的當兒,來船已漸漸迫近,約摸著總在十丈開外。燈號頻閃,催促著對方停船待檢。
水面上黑同墨染,除了彼此船桅上高懸的船燈所散置的昏黯燈光,勉強可見著朦朧的船身,偶有號燈的閃亮,光如匹練,於此靜夜更似多了一番離奇點綴。
簡崑崙向著朱蕾、張嫂點頭微笑道:“為了安全起見,請你們移座中艙。”
二女相視一笑,依言而行。一走進去,張嫂即動手關上了窗子,相反的,朱蕾卻動手把另一扇窗子開啟來。
“哎呀小姐……”
“怕什麼,看個熱鬧呀……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說時她真個側身窗樓,以手支腮,擺出一副瞧熱鬧的樣子。張嫂無可奈何,趕上去噗地一聲,把桌子上的一盞燈吹滅了。
頓時一片漆黑。
卻是不礙朱蕾的憑窗外望。
兩艘船越發接近了。
對方那一艘,黑糊糊簡直像一座山,直襲身後而進。
雙方距離只在七八丈之間。
簡崑崙乃自向方天星道:“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