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動了動,似乎在問什麼。
賀銘章搖了搖頭。
眼鏡立馬又把相機放了下來,重新掛回脖子上。
劉金蓮等了半天,擺了半天的姿勢,到最後竟然不拍她了,心裡就不爽利了,黑著臉大聲問:“喂,你們,幹什麼的?場部辦公室可不是隨便誰都能來的,走遠點兒,走遠點。哎,說你呢,場部重地,不能亂拍,把你的相機給我看看,看你拍了些啥,要是些不合規矩的東西,趕緊把你膠捲扯出來銷燬了,免得一會吃不了兜著走。”
看著劉金蓮這副狐假虎威的樣子,眼鏡男習慣性地推了推快掉下鼻樑的眼鏡兒,扭頭看著賀銘章。
賀銘章沒理劉金蓮,直接朝場部辦公室走。
劉金蓮伸手來攔,快碰到賀銘章身上的時候賀銘章側首瞪了她一眼。
賀銘章不笑不說話瞪著人的時候,還是挺嚇人的。
劉金蓮嚇得本能地收了手,訕訕地看著賀銘章徑直推開場部的門進了辦公室。
賀銘章進了辦公室之後就拉了把椅子坐到了正在打算盤計數的蘇秀秀旁邊,自來熟地問:“都過點兒了,怎麼還在算?場部的工作這麼忙?還是有人偷懶,把活兒都甩給你做了?”
蘇秀秀頭也沒抬,跟著進來的劉金蓮地臉色陡然白了一瞬。
她總覺得賀銘章嘴裡那個偷懶把活兒都甩給蘇秀秀做的人是在說自己。
雖然,這是事實,平時她也覺得沒啥。
可是被人當面揭了臉子,可還是心裡不舒服極了,同時還有點害怕。
這個男人上衣有四個口袋,是個士官,氣勢也足,像是身居高位的人。
劉金蓮掂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罪得起這人,一時之間就縮著脖子不敢吭氣兒了。
蘇秀秀自顧自的一手打著算盤,另一手握著鋼筆在帳本上奮筆疾書,清秀端正的小楷字排列得整整齊齊,帳目一清二白,十分容易檢視。
賀銘章探頭看了一眼,嘖嘖讚道:“字真好看。帳也做得好。不像我辦公室的幹事,弄得一團粘。蘇秀秀,不然,你去我的辦公室幫我管管文案這一塊兒吧?”
番二十六 風波
蘇秀秀自顧自地寫著賬目,寫完之後,把帳本全部收起來,整整齊齊的放進抽屜裡,又用一把小掛鎖鎖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蘇秀秀就站了起來,把椅子推進桌子下,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軍綠色帆布包包往身上一挎。
賀銘章問:“去哪?”
蘇秀秀平靜而淡然地回答:“下班,吃飯。”
賀銘章笑了一下,道:“我也餓了,一起去飯堂吃完飯,然後去看電影兒?你喜歡看什麼片子?”
蘇秀秀:“和喜歡的人一起看,什麼片子都喜歡;和不喜歡的人一起看,再好的片子都不喜歡。你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別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請尊重我的決定,在工作調動書籤字同意吧。”
賀銘章直接被拒絕了,瞬間就怔了怔。
蘇秀秀說完之後,也沒管賀銘章什麼反應,徑直出了辦公室,往住宿的地方走。
蘇秀秀前腳一走,賀銘章臉就黑得像鍋底一樣了。
劉金蓮感覺再呆在辦公室,說不定就會被賀銘章遷怒,連忙跟著跑了出來,和蘇秀秀一起回宿舍。
兩人拿了飯盒,肩並肩的朝飯堂走。
兩人到達飯堂的時候,飯堂里人頭攢動,平時在東南西北四個馬場裡的都跑到場部的飯堂來吃飯了,就是為了吃完就近去場部後的大草地看電影兒。
總共兩個打飯視窗前都排著長長長長的人龍。
蘇秀秀和劉金蓮只能排在最後面,距離打飯視窗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劉金蓮探著腦袋往前看,看了好幾分鐘,終於看到了扎木,她立馬跑了過去,把自己的飯盒遞給扎木。
“扎木,幫我打飯。吃完了我們早點去大草地佔位置。”
扎木接了飯盒,“你找個地方等我,這麼多人,一會兒想找個坐的地方只怕都難。”
劉金蓮就哼著歌,歡天喜地的去佔吃飯的座位去了。
蘇秀秀老老實實的排在後面,隨著人龍往前慢慢挪移。
排在前半段的幾個馴馬師擠眉弄眼的商量了一會兒,扎木前面的那個三十來歲的吊梢眉男人就扭頭衝蘇秀秀直笑,吶喊著:“哎,蘇統計,要不要站我這兒來?我讓你插個隊!”
“來嘛來嘛,我們都沒意見。”
蘇秀秀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