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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這一來,租的機器又損失了租金,你看吧!

我把荷西的話譯成英文給杜魯醫生聽。

“他的意思是說,他,抗命?”杜魯醫生沉思了一下問我,以為聽錯了我的話

“不是抗命,一條大船,用一個小鋸子,是鋸不斷的,這是常識。”我再耐心

解釋。

“好,好,港務局告我,我轉告荷西,好,大家難看吧!”

他冷笑著。

“他要告我嗎?”荷西奇怪的浮上了一臉迷茫的笑,好似在做夢似的。

“杜魯醫生,你是基督徒嗎?”我輕輕的問他。

“這跟宗教什麼關係?”他聳了聳肩。

“我知道你是浸信會的,可是,你怎麼錯把荷西當作全能的耶和華了呢?”

“你這女人簡直亂扯!”他怒喝了起來。

“你不是在叫荷西行神蹟嗎?是不是?是不是?”我真沒用,又氣起來了,聲

音也高了。

這時玻璃門譁一下推開了,漢斯英格回來,又看見我在對杜魯醫生不禮貌。

他一皺眉頭,問也不問,就說∶“哼,本來這個宿舍安安靜靜的,自從來了個

三毛,雞飛狗跳,沒有一天安寧日子過。”

“對,因為我是唯一不受你們欺壓的一個。”我冷笑著。

杜魯醫生馬上把檔案遞給漢斯,他一看,臉色也變了,窘了好一會,我一看他

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東接工程,西拉工程,把這一個合約期限完全忘了。

“這個━━”他竟不知如何措辭,用手摸了摸小鬍子,還是說不出話來。

“荷西,我以前,好像跟你講過這條船吧!”他要嫁禍給荷西了,再明白不過

“沒有。”荷西雙手叉在口袋裡坦然的說。

“我記得,是你一來的時候,就講的,你忘了?”

“漢斯,我只有一雙手,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有十六小時交給你,還有八小

時可以休息,你,可以交代我一千條沉船,我能做的,已經盡力了,不能做的,不

是我的錯,而且,這水道上的一條,實在沒交代過。”

漢斯的臉也鐵青的,坐下來不響。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快,船炸開,拖走,裡面的礦不要了。”

荷西說。

“裝的是鋅,保險公司不答應的,太值錢了,而且已經轉賣出去了。”漢斯嘆

口氣說。

“明天清倉,你二十西小時做,路易也下水,再僱五十個人上面幫忙,黑人潛

水夫,有多少叫多少來。”

荷西聽了喘了口大氣,低下了頭。

“打電報給羅曼,快送人來幫忙。”我說。

“來不及了。”漢斯說。

“這兩天,給他們吃得好,司機回來拿菜,做最營養的東西。”他看了我一眼

吩咐著。

“沒有想過荷西的健康,他的肺,這樣下去,要完了。”我輕輕的說。

“什麼肺哦,公司眼看要垮了,如果因為我們這條船,發生了海難,大家都死

了拉倒,還有肺嗎?”漢斯冷笑了起來。

“漢斯,整個奈及利亞,沒有一架”減壓艙”,如果海底出了事,用什麼救他

們?”

“不會出事的。”他笑了。

我困難的看著荷西,前年,他的朋友安東尼奧潛完水,一上岸,叫了一聲∶“

我痛!”倒地就死了的故事,又嚇人的浮了上來。

“不擔心,潛不深的。”荷西悄悄對我說說。

“時間長,壓力還是一樣的。”我力爭著。

“好,沒什麼好說了,快去睡,明天五點半,我一起跟去。”

漢斯站起來走了,杜魯醫生也走了,客廳留下我們兩個。

對看一眼,欲哭無淚。

道義上,我們不能推卻這件事情,這不止是公司的事,也關係到別的船隻的安

全,只有把命賠下去吧。

晚上翻書,看到喬治。哈里遜的一句話∶“做為一個披頭,並不是人生最終的

目的。”

我苦笑了起來,“人生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相信誰也沒有答案。

五月十七日

昨夜徹夜未眠,早晨跟著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