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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太去做妓女━━。”我用力摔開他。

荷西猛然舉起手來要刮我耳光,我躲也不躲,存心大打一架,他手一軟,垂了

下來,看了我一眼,轉身衝了出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荷西,看你忍到哪一天吧,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笨的人嗎

罵了他那麼難聽的話,一天都不能吃飯,總等他回來向他道歉吧!

晚上荷西七點多就回來了,沒有理我,倒了一杯可樂給他,他接過來,桌上一

放,望也不望我,躺上床就睡。

“對不起。”我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對他說。

“三毛━━”“嗯!”

“決心不做了。”他輕輕的說。

我呆了,一時裡悲喜交織,撲上去問他∶“回臺灣去教書?”

他摸摸我的頭髮,溫柔的說∶“也是去見岳父母的時候了,下個月,我們結婚

都第四年了。”

“可惜沒有外孫給他們抱。”兩個人笑得好高興。

五月十六日

晚上有人請漢斯和英格外出吃飯,我們三個人歡歡喜喜的吃了晚飯,馬上回房

去休息。

“荷西,要走的事先不講,我二十三號先走,多少帶些錢,你三十號以後有二

十天假,薪水結算好,走了,再寫信回來,說不做了━━不再見。”

“嘖,這樣做━━不好,不是君子作風,突然一走,叫公司哪裡去找人?”

“噯,你要怎麼樣,如果現在說,他們看你反正是走了,薪水會發嗎?”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做人總要有責任。”

“死腦筋,不能講就是不能講。”真叫人生氣,說不聽的,那有那麼笨的人。

“一生沒有負過人。”他還說。

“你講走,公司一定賴你錢,信不信在你了。”

荷西良心不安了,在房裡踱來踱去。

外面客廳嘩的一推門,以為是英格他們回來了,卻聽見杜魯醫生在叫人。

我還沒有換睡衣,就先走出去了。

“叫荷西出來,你!”他揮揮手,臉色蒼白的。

我奔去叫荷西。

荷西才出來,杜魯醫生一疊檔案就迎面丟了過來。

“喂!”我大叫起來,退了一步。

“你做的好事,我倒被港務局告了。”臉還是鐵青的。

“他說什嘛!”荷西一嚇,英文根本聽不懂了。

“被告了,港務局告他。”我輕輕的說。

“那條夾在水道上的沉船,標了三個多月了,為什麼還不清除?”手抖抖的指

著荷西。

“哪條船?”荷西還是不知他說什麼。

“港口圖拿出來。”荷西對我說,我馬上去翻。

圖開啟了,杜魯醫生又看不懂。

“早就該做的事,現在合約時限到了,那條水道開放了,要是任何一條進港的

船,撞上水底那條擱著的,馬上海難,公司關門,我呢,自殺算了,今天已經被告

了,拿去看。”他自己拾起檔案,又往荷西臉上丟。

“杜魯醫生,我━━只做漢斯分派的船,上星期就在跟那些水泥拚命,你這條

船,是我來以前標的,來了三個半月,替漢斯打撈了七條,可沒提過這一條,所以

,我不知道,也沒有責任。”

荷西把那些被告檔案推推開,結結巴巴的英文,也解釋了明明白白。

“現在你怎麼辦?”杜魯還是兇惡極了的樣子。

“明天馬上去沉船上系紅色浮筒,圍繩子,警告過來的船不要觸到。”

“為什麼不拿鋸子把船去鋸開,拉走?”

荷西笑了出來,他一笑,杜魯醫生更火。

“船有幾噸?裝什麼?怎麼個沉法?都要先下水去測,不是拿個鋸子,一個潛

水夫就可以鋸開的。”

“我說你去鋸,明天就去鋸。”他固執的說。

“杜魯醫生,撈船,要起重機,要幫浦抽水,要清倉,要熔切,要拖船,有時

候還要爆破,還要應變隨時來的困難,不是一把小空氣鋸子就解決了的,你的要求

,是外行人說話,我不可能明天去鋸,再說,明天另外一條船正要出水,什麼都預

備好了,不能丟了那邊,再去做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