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也是有模有樣的了。”蒙氏說道。
“老丞公是後繼有人,教的長子極好。”朱謙濼道:“你且看著罷,我們這幾家年輕人裡,能比他更出色的也沒有幾個。”
“論起來,其實謝家邵郎也是庶子……我曾見他數回,也覺他是格外上進的年輕人。”蒙氏說。
“若是出色,嫡庶之分便無意義。”朱謙濼沉聲道:“夫人也需時時記著,我們家孩兒不能嬌慣。日後我們這一支,家業也只傳與最出色的孩兒。”
“是,妾身並不敢忘。”蒙氏趕緊應了,笑道:“我們家大郎、二郎日間進學、習武都是極乖的,有爹爹是他們的榜樣呢。”
……
十月初一日,宜喬遷。僕役們忙忙碌碌往外搬著箱籠,在離府前,娘子們一道將丞公府轉了轉。從前院到後院,從校場到清涼湖,從瀾園到芍園,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回憶。也沒有溜達多久,鳳娘就派人來催促啟程了。於是一家人再無話,登車啟程。
一家人先搬往城西的一座五進宅子暫居。這偏宅也是大房祖上傳下來的,五進倒是不小了,住下一家兄弟姐妹綽綽有餘,只不過宅中園景佈置完全不能和丞公府相比。
不過一家人也都沒有什麼怨言。原來的榮耀來源於父親,而父親已經庇護了他們許多年了,教了他們那樣多的東西。接下來活成什麼樣,都該靠自己。
六七八…九和鳳娘、柚孃的大件嫁妝在這幾日裡,已經陸續搬往城外屬於大房的莊子存放。那裡有幾房家人子看守灑掃,都是過了壯年之後退下來的族兵,忠誠、警醒和武力都是有的。
丞公府佔地極廣,除了養了大量僕婢之外,人數最多的其實是安置在府邸一側的五百族兵。如今新丞公上任,願意繼續留在丞公府的有大半,也有小半希望追隨大郎兄弟左右的,視其意願,被大郎分別安排到了城內外的祖產去,或是帶在身邊做為侍衛。丞公府中的僕婢就幾乎都帶走了,僕婢與族兵不同,算是主人家的私人財產。
華德一家子也不會立即就遷進丞公府去,他們現在也是居住在城中的偏宅,還要過上旬日左右,選了好日子,將家居佈置、喬遷酒席諸事準備妥當,再行搬遷。不過這就與大郎一支沒有什麼干係了,日後他們再去丞公府,就是去做客了。
……
一行人到達的時候,新居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華苓和八娘分了最後一進院子,按照排行,八娘住正房七間,華苓是東廂七間,西廂安置下兩人帶來的其餘侍婢嬤嬤,倒也十分寬裕。
不過是個暫住的地方罷了,華苓也沒有太多閒工夫關注周圍,進了書房,叫碧微取出未畫完的座鐘草圖,繼續工作。她與晏河約定好了,在初五以前將第一稿的圖紙完成,中旬進行第一輪試製。設計只是第一步,還要挑選合適的金屬材料,指導工匠把零件加工到能用的精度也不容易,省下來的時間是越多越好。
碧微在一旁侍候筆墨,她好奇地看著華苓用硬炭筆、自制圓規、尺子在三尺方圓的厚紙上畫圖,說道:“娘子畫的圖好生深奧,婢子竟一點兒都看不懂呢。”
華苓笑了笑,心道如果你看得懂就不會讓你在這裡了。她做這件事並不打算與家族扯上關係,所以只是私底下與大郎提了一句而已,大郎最近極忙,幾乎是日日在外,知道她想要與晏河折騰些小東西,也沒有說什麼。
“娘子,七娘子來尋娘子呢,金瓶姐姐請七娘子在正廳坐了。”碧浦來稟告。
“知道了。”華苓讓碧微將圖紙收收攏,洗了洗手,轉到正廳去見七娘。
七娘坐在剛剛佈置好,鋪上了秋香色椅墊的高椅裡,手裡捧著一盞茶,是在出神。
“七姐?”華苓坐下來,細細看了看七娘的臉色,並不是太高興。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七娘抬起頭,朝華苓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大事。小九在作畫嗎?上回說好了畫給你的畫,還沒有完工呢。”
“不要緊,慢工出細活嘛。”華苓彎彎眼睛:“我一點兒也不介意你花上一旬日、兩旬日給我畫畫兒。”
“你這丫頭總是促狹。”七娘瞪了華苓一眼。
華苓托腮靠在椅背上,微笑道:“好罷,好罷,廢話不多說。七姐是有什麼話想倒出來就倒罷,若是也不願叫我告訴別人,我定然是不說的。——碧浦,碧喧,到茶水間去瞧瞧,看看還有什麼漏的,好報給嫂嫂去請她安排。對了,再請金瓶姐姐幫我們煮一碗甜湯。”兩個侍婢知道這是支開她們呢,趕緊退下了。
七娘放下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