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依舊一到酉時就來醫舍,死活賴上一個時辰。後來,王蘭習以為常,是徹徹底底不管他和青昭的事情了。至於初雪時分,王蘭一定要堆個雪人的。堆雪人一直是王蘭的熱衷所在,青昭只不過興致怏怏,趁著馬文才在的時候,還讓他大老遠去廚房拿了幾根胡蘿蔔,回來的時候,他臉色不好,估計又被蘇安說了什麼,當然,馬大爺一定是會報復回來,只不過,還是被氣到了。人才很歡快地圍著馬文才打轉,時而被馬文才狠狠瞪上一眼,大概也是習慣了,依舊轉著它的圈,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梅花腳印。
梁祝兩人和荀巨伯經過醫舍,看到他們在堆雪人,荀巨伯連忙自告奮勇幫助王蘭。祝英臺本來興致很不錯,可一看到坐在青昭身邊的馬文才,就表示不和馬文才這種人一起玩耍。遂拉著梁山伯一起走了,他們兩個的書童也趕緊跟上去。後來,荀巨伯和王蘭說笑的時候,竟說起了這件事,原來梁祝回去以後,在自己的宿舍外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雪人……
馬文才哼了一聲,道:“賤民。”
青昭看了他一眼,他穿著厚實的冬衣,外面罩著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風,他似乎很怕冷,兩手拉了拉披風,將鼻子以下全部埋到披風中。青昭抿唇一笑,拿起地上的一把雪,然後就拉開他的披風,扔到了他的懷裡。馬文才被嚇了一跳,青昭已經笑著跑開了。
他猛地驚醒原來是這小妮子耍自己玩呢。連忙起身跑向她,奈何他少與別人玩鬧,而青昭卻還有穆雲香這麼一個損友,玩鬧的本領也被她帶的不小。是以,追著青昭的時候,他又被砸了好幾下。
王蘭和荀巨伯看著他們在那裡玩,相視一笑。
荀巨伯叫道:“青姑娘,你又欺負馬公子啊!”
青昭不免腳下一滑,狠狠瞪了瞪荀巨伯,朝他也扔了一個雪球。
後來,不知怎麼的,這四個人就玩到了一塊,只不過馬文才是被雪球砸的最慘的那個……其次是不知別人在幹嘛,還要瞎攪合的人才……
這件事情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馬文才病了。
馬統三更半夜敲響了醫舍的門,然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道:“青姑娘!你明明知道荀巨伯是和梁山伯他們一夥的,王姑娘一向討厭我們家少爺,嗚嗚……我家少爺從小都沒有玩過雪仗,嗚嗚,你就不會幫著我們公子的嘛!嗚嗚……”
青昭聽著馬統像個居委會大媽一樣地責備她,睏意也散了許多。認命地給馬文才號脈取藥。
期間,馬文才瞪了馬統好幾眼,只不過馬統都沒發現。
==
然後,馬統就被馬文才一腳踹出去熬藥了。
至於王蘭從一開始開了門,見是馬文才,又把青昭吵醒,自己去睡了。
青昭打著哈欠,道:“……你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然後,自己伸了個懶腰,打算回去繼續夢周公。馬文才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吸了吸鼻子,因為風寒,聲音有些鼻音,道:“青兒,梁山伯生病的時候,祝英臺都在他身邊陪著。你就要拋下我一個人嗎?”
……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能和梁祝比嗎?
馬文才又道:“反正我也沒有朋友。你就讓我一個人待著好了。”
青昭嘴角一僵,看著他道:“我看,你姿態這麼高,誰敢和你做朋友?”
馬文才便哼了一聲,道:“整個書院中,只有祝英臺的身份勉強能做我的朋友。不過,祝英臺扭扭捏捏,還和梁山伯那種賤民交好,自貶身份,不知所謂。論性格,本公子也就喜歡和你在一起,不過你是女人,不能做我的朋友。但是這樣最好,兩年之後,我就可以來書院提親。呵呵,日子過的真快,只剩下兩年了,還有兩年……”說到最後,居然勾起了嘴角,很是憧憬什麼的模樣。
青昭伸手探了探他的腦袋,道:“沒發燒啊……”
馬文才立刻扭過頭,又是一聲冷哼。
青昭聽他的意思,果然祝英臺是特別的吧。而且提親這事,他說的次數多了,反而會讓人麻木。青昭越發將他說的提親不提親不當成一回事。
“我真困了。你喝了藥也睡吧。”
女孩眼中帶上睏意,倦怠之中偏生出了一分媚態。馬文才看的心中一動,又伸手拉住了她。青昭便皺眉看著他。
馬文才像是被電觸到一樣,立刻放手,然後道:“……青兒,我冷……”
醫舍內的床榻的確只有一層被子,馬統又去熬藥了,青昭看他兩眼水汪汪的,鼻尖還凍的通紅,也沒喊他起來去拿被子,說了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