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司襄助申明,若是有漏報少報的,須得儘快更正。
至於朝廷為什麼要另立市舶司,是為了興海貿事,收繳海貿商稅以充平湘之戰的軍資,這樣就不必向百姓們加稅等等。
若說戰事爆發,普通百姓最擔心什麼?一是戰火蔓延,危及家鄉安全;二是朝廷額外徵收稅款,加重自己的生活負擔。
原本百姓們覺著自家與所謂市舶司毫無干係現下才知這衙門原是為了不向百姓加稅才建立的,哎呀,這市舶司可太重要了。
那些海商們瞞報船數,豈不是影響繳稅?若因你們逃稅,致使市舶司得不到足夠的銀子,朝廷會不會再向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加稅?
你們做的孽,要讓我們百姓承擔,沒門!
羊三兒混在人群中,見百姓被沈慄說動,開始隱隱露出對海商不滿的情緒,心下暗驚。這市舶司的官兒可真不是白給的。
轉過天,姜寒一大早便接見沈慄——衙門前還被人圍著呢,早點見人,早點打發他離開,早點讓衙門口清淨。
“沈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姜寒為難道:“不過,現下海貿賦稅由市舶司自己襄理,布政使司與此全無干系,更管不著海商們。”
拒絕市舶司的要求是姜寒本就打定主意的,原還想晾沈慄幾天再說,不想此子竟然想了個譁眾取寵的主意,鬧得衙門口沸沸揚揚。姜寒沒耐心磨下去,索性痛快些。
沈慄微微點頭:“也就是說,布政使司不肯插手。”
“非不肯也,乃不能也。”姜寒道:“市舶司如今直接向朝廷負責,與布政使司互不統領,布政使司也沒理由干涉海貿之事。”
“既然有了答案,”沈慄平靜道:“下官告辭。”
姜寒微微詫異。
他雖決心拒絕,卻沒料到沈慄竟連說服也沒嘗試一下,聽得一聲不肯立時便走,那你辛苦一夜打地鋪是來做什麼?
(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一章 誰更可恨
姜寒帶著滿腹疑問送目送沈慄離開,納悶半晌。
烏慶倒是滿面得意,不屑道:“大人忒高看此僚。不過是個仗著家世之優、口舌之利的宵小耳,如今沒有於枕、廖樂言之流在側相助,此子便言行不當、進退失據。為求大人一見不惜以官身倒臥衙前,醜態百出;見了大人又唯唯諾諾、啞口無言。可見其不過一孤豚腐鼠耳,實在不足為意。”
烏慶與沈慄雖沒說過幾句話,但每次都教這年輕人抓住痛腳,心裡對他又懼又恨。聽說市舶司派沈慄來與布政使司交涉,烏慶自然關注幾分。也不安心在府衙當值了,一大早便跑來拜見姜寒。
見沈慄爭也不爭十分安靜的接受表示袖手旁觀的結果,與前幾日伶牙俐齒的樣子大相徑庭,烏慶自覺一口鬱氣散去,為自己前兩次的失敗找出理由:沒錯,沈慄不過是個紈絝,先時偶露鋒芒,不過是做了於枕手中刀,為其衝鋒在前,如今他勢單力薄了,便露出原形。
揚眉吐氣!烏慶搖頭晃腦,咬文嚼字,文縐縐一番話說出來,恨不得將沈慄貶低到塵土裡。
姜寒仍覺不解。烏慶的評價純屬自欺欺人,姜寒是不信的。知道皇帝要在齡州另立市舶司,他對遷調過來的幾位官員還是做過一些瞭解的。
於枕是老經歷,一板一眼爬上去,有些清高但不算迂,倒也堪稱幹吏。才茂是湘王謀反時出頭的新貴,名聲頗為不堪,其人隸屬緇衣衛,有尤行志看著他,故需太過掛懷。
沈慄……年紀雖輕,經歷卻很複雜。高門庶子本不易出頭,此人偏能掙出一條路來。上過戰場,下過科場,雖則朝中風雨幾多隱晦,外人難知詳情,但如今出入東宮的年輕人裡,屬此人最得聖上與太子看重,這總不假吧?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個輕易便會退怯妥協的?
姜寒還在苦思,門口有小吏探頭探腦:“大人,和玉樓的東家麻高義求見。”
“他來做什麼?”烏慶奇道。
自從姜寒要求海商們擺出一些海船給市舶司交差,這些海商有些躲著姜寒等人的意思。
報出幾條船,一年便要“損失”多少稅款。不管來歷合不合法,這到嘴的肥肉,哪個甘願讓出去?
何況給足了布政使司的孝敬錢,事到臨頭,姜寒卻不肯出面維護商人們的利益,更讓海商們不滿。
這躲了好些天,今日怎麼主動登門了?
姜寒笑道:“多半是看沈慄來求助,想打聽……”
話說到一半,猛然停住,使勁一拍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