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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寸!他要是到近衛軍當兵,上帝知道會給他個什麼銜。“

奇奇科夫又想開口指出“軟木塞”也已不在人世了;但是索巴克維奇話語滔滔不絕看來是停不下了,他也只好聽下去。“米盧什金這個砌爐匠!他能在隨便什麼房子裡砌爐子。馬克西姆。 捷利亞特尼科夫是鞋匠:攮一錐子就做出一雙皮靴來,他滴酒不沾,您說聲謝謝就行了!再說葉列梅。 索羅科普廖欣!這個莊稼漢一個能頂所有的農奴:他到莫斯科去做買賣,每回僅代役租一項就交給我五百盧布。 瞧瞧這是一些多麼心靈手巧的人!這可跟普柳什金賣給您的不同。”

“可是對不起,”奇奇科夫終於插上嘴了,他對這種看來永無止境滔滔不絕的高談闊論很是感驚訝:“您何必要列數他們的本事呢,再有本事也沒有用了。 都是些死人嘛。 正象俗語所說的那樣,死人連支撐籬笆也用不上啊。”

“死當然是死啦,”索巴克維奇好象記起來這些農奴真的已經死了,恍然大悟,但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話又說回來啦:現在被認為是活著的那些人又怎樣呢?

算得了什麼呢?

是些蒼蠅,哪裡是人。“

“可是他們總還是實實在在的活人哪,可您說的那些已經是幻影了。”

“不對,不是幻影!我可以對您說,象米赫耶夫這樣的人,那大塊頭,這個房間是進不來的;您是找不到的:不,他可決不是幻影!兩隻膀子力大無窮,一匹馬都沒有他的勁兒大;我想請教一下,您在另外什麼地方能找到這樣的影幻!“後邊這段話,他已是對著牆上掛的巴格拉季翁和科洛科特羅尼的畫像說的了,——人們談話時常有這種情況:談話的一方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麼向偶然來到的第三者說而不是向對方說,儘管這個第三者可能是不曾相識的,而且說話者也明知道從他嘴裡是既聽不清回答、也聽不到什麼意見和贊同,卻硬是要把目光投向他,好象希望他能來評評理;而那陌生人呢,一時會微感困惑,不知道是遵守必要的禮儀站一會兒就走開好還是就他絲毫沒聽到的問題發表意見好呢。”不,不能超過兩個盧布,我不能給了,“奇奇科夫說。”那麼,為了使您不抱怨我要價高,而且我也不願意讓您佔多大的便宜,那就七十五個盧布一個吧,真的,不過要給鈔票,由於是熟人嘛!“

奇奇科夫心想:“他怎麼,真把我當成傻瓜啦。”繼續說道:“我真覺得奇怪:我們倆好象,在演一場喜劇,否則我無法理解……您好象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有修養。 本來是不足掛齒的東西。 這種東西值什麼錢呢?有什麼用呢?”

“您現在想買,可見是有用的。”

聽了這話,奇奇科夫只有咬住嘴唇,找不出話語來答對。他剛一開口說了點個人的家庭原因,索巴克維奇就直截了當地說:“我不需要知道您家裡的人事關係:我不過問別人的家務事,這是您的事。 您需要的是農奴,我就賣給您,您買不成會悔恨的。“

奇奇科夫說。“兩盧布一個,”

“唉,您真象俗話說的雅科夫養的喜鵲,學會一句話,應付萬般事;看上了兩個盧布,跨上就不肯下來了。 您給個價錢吧!”

奇奇科夫心想:“媽的,讓這條狗買核桃吃去吧!

再給他加半個盧布。“

“那麼,我再加半個盧布。”

“那麼,我也說個最後的價兒:五十盧布!說實話,再賤您在什麼地方也買不到這麼好的人手啦!我賠本賣。”

“貪婪鬼!”奇奇科夫暗自罵了一句,接著就帶著幾分慚愧的神情說:“實際上有什麼……我在別處不花錢就能拿到手。好象是惹不起的東西;任何人都會高高興興地推給我,只圖儘快擺脫負擔。 只有傻瓜才會攢在手裡為他們納稅呢!”

“但是您知道嗎,這種買賣——我只對您說說,因為我們有交情——一般是不允許的,我或是別人一講出去,這種人就會信譽掃地,沒有人再會跟他打交易,辦事情啦。”

“好傢伙,來這一著兒啦!”奇奇科夫仔細想了一下,擺出一副頗為嚴肅的態度說:“您願意怎麼想,請便,我買他們可不是象您猜測的那樣有什麼用途,而是由於我有這種癖好。兩個半盧布不願賣,那就再會啦!”

索巴克維奇心想:“一毛不拔,他還頗有主意!”

“好啦,不跟您爭了,三十盧布一個,拿去吧!”

“不,再會吧!我看您不願意賣,”“別急,別急!”索巴克維奇說,握著奇奇科夫的手不放,還踢了他的腳一下。 因為我們的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