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通常拒絕承認,她只是生氣,很生氣、很生氣,想將那股怒意暢快淋漓地發洩。
軟鞭在半空旋圈,發出嘯鳴,她再度揮下,仍針對著那些假山假石,尚未擊中,忽見一抹身影迅捷地閃進軟鞭範圍內——
旁人忙著逃,卻是誰主動找死嗎?!
姚嬌嬌腦中剛浮現如此念頭,手中的烏絲鞭不知怎地回事,去勢凝重了起來,揚也揚不上去,揮也揮不下來,撤更是撤不回來,定眼瞧去,竟又是那個醜顏男子!
太極雲手,如抱一球,年永瀾以綿綿柔勁將烏絲軟鞭的凌厲盡數化解於掌間。
他出手,是想同她說幾句話,並非為了阻止她傷人,見那模樣,隱約瞧得出來這姑娘雖然惱怒不已,氣得一張臉蛋紅通通,下手卻留分寸,還不至於野蠻到傷人洩憤。
“醜八怪,使什麼妖法?!”她出口沒好話,漲紅著臉,軟鞭已扯成直線,偏就拉不動半厘,“你、你放開!”
年永瀾正在思考該怎麼和平化解,一名膽大的百姓忍不住跳出來替他說話——
“姚大姑娘,沒點常識也得懂得掩飾好不?!這不是妖法,是名聞江湖的年家太極,你面前這位便是年家的永瀾師傅,說你孤陋寡聞你還不服氣!”
永瀾師傅?她知道他的名氣,心頓時一凜,可她那股執拗性子再次揚起,硬是不肯示弱。
“呵,原來年家的永瀾師傅是個醜八怪,我今兒個倒見識啦。”
“喂?!你積些德,嘴巴放乾淨點兒!”另一名鄉親也惱了。
這姑娘三言兩語就同旁人鬧脾氣,想平心靜氣同她說話,除非另覓一所。年永瀾如是思索,嘴角淡淡苦笑,忽地體會——
這十多年來,還是首回有人如此光明正大、誠實坦率、清楚貼切地形容他的面貌。
那言語果然刺耳傷人呵……難過嗎?或許有吧,他一時間也弄不太清楚。
未再多想,他太極走步,雙手連打兩式斜飛勢,倏地逼到姑娘面前。
姚嬌嬌正使勁想把軟鞭抽回,沒料及對方忽然變招,凝著之力頓失,她驚呼一聲,眼見就要往後跌跤,持鞭的手腕卻被一股柔勁拖住,筋脈陡熱,教她忍不住鬆開五指,烏絲軟鞭便輕而易舉讓人奪下。
氣流在她腰際變化,那醜男子不知又使了啥兒妖法,她竟莫各其妙穩住了幾要跌跤的身軀。
尚未想通,她眼眸一眨,已衝著年永瀾氣呼呼地掀唇——
“醜八怪,你、你別碰我的烏絲鞭!還來!”
年永瀾左臂疾旋,五指舒張,那條軟鞭猶如蛇般卷貼在他掌中,這其間無一絲停頓,他右攬雀尾,猜她抬臂欲擋,忽地半途變幻,改以一招玉女穿梭掠過姑娘耳後,竟扯住她的衣領,接著腿一彎一蹬,提起她躍上大紅馬。
“幹什麼?!王八蛋、臭雞蛋、臭鴨蛋、臭屎蛋!年永瀾,拿開你的髒手!你幹什麼啦?!”心中驚怒,她更是口無遊攔,而且拳打腳踢的,什麼爛招都使將出來,甚至側過臉想咬他臂膀。
“得罪莫怪。”低聲言語,他一手輕扯馬鬃,提住姑娘領後的手改而橫抱那纖素腰身,連同她的雙臂穩穩制住,嚴防她掙扎胡揮。
“該死的!你別碰我!放開本姑娘!”她氣得幾欲暈厥。從小到大,還沒誰敢怎麼待她,讓她在大庭廣眾下出醜。
“坐穩了。”在她耳畔提點,年永瀾輕踢馬腹,駕地一聲,紅馬掉頭往來時路撒腿小跑,終於把這攪得園裡一團火氣的姑娘給帶開。
馬蹄雜沓間,還聽聞身後傳來鼓譟——
“永瀾師傅了不起、真要得、好本事!去、去!給她一點顏色瞧瞧,讓她知道年家太極的厲害!咱兒全家支援您!”
出了龍亭園,大紅馬往郊外的西北湖而去,一路上人煙不多,馬蹄輕快,二刻不到便已抵達。
時值嚴冬,遠山因雪白頭,湖畔草木枯黃,水面凍結成冰,雁鴨往溫暖南方遷徒,只留點點寒鴉,在枝椏間、岩石處斂羽停駐。
停住馬,年永瀾立即抱著姑娘翻身躍下,在她腳尖碰觸地面的同時,他雙手跟著撤回,抱拳道:“姚姑娘,在下年永瀾,有一事欲請教——”
啪地又來一巴掌。
年永瀾只覺眼前金星亂冒,她雖是姑娘家,手勁可不容小覷,這一下狠狠掃歪他的臉,耳邊嗡嗡作響。
“給你一點顏色瞧瞧,讓你知道姚家鐵沙掌的厲害!”先下手為強,姚嬌嬌真以為他如那些人所說,挾她來此是為了給她教訓。
年永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