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大驚失色,叫當地會抓蛇的趕快來救治。一般抓蛇的都會備些蛇藥。當人已經沒有了呼吸,縱是華佗再世,也毫無辦法。
接著就是打電話,找救兵。縣裡聽說戴書記出事了,連忙叫縣醫院召集最好的醫生向村子趕來,市長親自帶隊。
市長見到的,只能是戴書記的遺體了。
市長悲痛欲絕。愛將的離世,怎不讓他心傷?他更悲的是,心病未除,又添新傷,如果讓上級知道戴書記的死是為了抓一個既不違法又不違紀的弱女子,一定會大發雷霆的。這一切,他是幕後指揮。
他在想著善後事宜。
當天晚上,他召開會議,要求所有參加抓捕行動的人員必須參加。會上,他聲嘶力竭聲色俱厲地發表講話,說今天的行動是一次英勇的行動,戴書記和一位同志的因公殉職,更加讓這次行動顯得意義重大,大家要化悲痛為力量,以實行行動紀念他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讓所有人統一口徑,說今天的抓捕物件是一個窮兇極惡的通緝犯,戴書記的死,是中彈而死。他衝在最前面,身先士卒。最後,這個通緝犯被擊斃。
基本的劇情就是這樣。戲要演得像,還必須打造細節,這專門有人負責。
第二天,縣報的頭版就報道了這一重大訊息。不但有長篇累牘的文字報道,還有清晰的照片,一張是戴書記的正氣凜然的肖像,一張是罪犯被擊斃時血肉模糊的現場照。
戴書記的追悼會比他自己想像得還要隆重。報紙電視都說他是位好書記好公僕,值得永遠去懷念。各個學校派出了學生教師,各個單位派出了領導職工,一些群眾聽說他是為了抓搶劫犯犧牲的,也自發地參加了追悼會。殯儀館的大廳已經站不下了,就在外邊的廣場舉行追悼會。市長主持,縣委書記發表了沉痛了悼詞,號召全縣人民向他學習。
戴書記的老婆哭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是真的傷痛,家裡的頂樑柱倒了,搖錢樹沒了,榮華富貴將沒有了,她焉有不悲痛之理?自己的男人縱然花心,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男人。她知道他外頭有女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作不知道。她關心的是存款的數額。年輕時,她吃過苦,知道窮的滋味,千好萬好沒有錢好。自從男人當了書記,她摺子上的數目後面的零不斷地增加著。
她一直覺得,她男人應有更多的錢。她問過他,他說所有的錢都交給她了。她將信將疑。
男人沒了,錢在她手上,這是不幸之中之大幸。她害怕的,是男人把錢都給了野女人了。
兒子還在上大學,按照原來的計劃,大學畢業後,就送他去英國留學。這需要一大筆費用。她的存款將花去一半。
這麼一想,她有些不安,男人留給她的錢太少了。
她哭得更加悲傷。
領導們一個個過來和她握手,讓她節哀順變,並問她有什麼困難沒有,一定會幫她解決的。
追悼會上,小張的老婆也去了,她是真正傷心的。戴書記曾經許願,說今年會給她買輛好車,這下可好,全落空了。
小張當然去了。他是五味雜陳,雖然對戴書記有恨意,但並不想他死,以後仕途升遷,沒有他的幫助不行。
大家都在為一個人的死忙碌著,暫時忘記了春水、嫂子及依娜的存在。
當然,那條其毒無比的巨蛇,更被領導們忘了。
當地村民不會忘。這條蛇的存在威脅著他們的生存。縣裡的人走後,村裡組織了幾個人上山,試圖找到那條蛇的蹤跡。可它好像永遠消失了。
它成了村裡人的心腹大患。村裡人談它色變,它成了妖怪了。
春水帶著嫂子孩子回到了城裡,找了隱蔽的地方住了下來。嫂子還記掛著戴書記的臨終囑託。既然答應了他,就得辦到。
春水說他去辦。他突然對戴書記的日記本非常感興趣。這樣的人,會寫日記嗎?就算寫,會寫些什麼內容呢?
他想拿到這個日記本,看個究竟。這算不算是對死者的冒犯呢?
他給自己找了理由,看了以後,再交給戴書記的兒子,這樣就不會冒犯了。還有,如果日記本里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內容,對扭轉現在的不利局面非常有幫助。
戴書記的家同樣是一幢小別墅,由於他的死,裡面冷冷清清的,他老婆已經搬到孃家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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