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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倉庫裡的流氓

他開始恨自己平時養尊處優好吃懶動,一跑起來就氣喘吁吁,兩條臃腫的大腿灌了鉛似的。他經常在眾人面前訓話,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時他才深切地體會到其中的意義。

一切都晚了,他跑了幾步,突然感到了一陣強大的氣流,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力量撞翻在地。接著像被打了一針,他的屁股被咬了。

蛇見他倒了,撇下了他,繼續狂奔,追趕四處逃竄的人群。

已經沒人關注戴書記的安危了。

這些事發生得太快,只一兩分鐘的時間,搜尋的人群不見了,喧鬧聲消失了,山林間只留下兩個受到蛇攻擊而奄奄一息的人。

他們痛苦的呻吟著。毒性在發作,等待他們的,是痛苦,然後就是死亡。

外頭髮生的所有變故,春水與嫂子都聽在耳內。他們知道有人受傷了。聽著靜寂的山野迴響的痛苦哀嚎,嫂子坐不住了,想出去看看。

春水拉住了她,外頭危險。

嫂子還是出去了,春水也跟著爬了出去。

她很久以前就認識戴書記,算是熟人了,出去一看,見他倒在地上,捂著傷口,渾身黑紫,臉上冒出了水泡,毒性已經隨著血液遍佈全身。蛇毒讓他全身像打了麻藥一般。

他見兩個人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已經沒有力氣詫異了。他苦苦搜尋想抓的人,成為了救星。他伸著手,嘴裡說著:“救我!”說話並不連貫,嘴唇腫得厲害。嫂子蹲在他身邊,沒有遲疑,幫他清理傷口,擠出毒液。戴書記眼中充滿了感激,人在這種時刻,才能分清好人壞人。她無疑是好人。

春水幫著救治另外一人,他的傷口在腦門,這時已經昏迷不清了。做了簡單的處理,但無濟於事,無法挽回他的生命了。一般情況下,被眼鏡蛇咬傷,如果救治及時,注射抗病毒血清,是可以醫治的。但這條眼鏡蛇絕不一般,它體形龐大,長期蟄居地下,劇毒無比,幾分鐘內足可以奪人性命,加上他的傷在腦門,神經性毒素髮作很快。

戴書記的身上燒得厲害,接著就是抽搐,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從這兒送到有條件的醫院,路途遙遠,需要好幾個小時,根本救不了他。

他沒想到,臨終之時,陪在他身邊的,竟是他的抓捕物件。

他緊緊抓住她的手。這是一個垂死之人,需要的關愛與溫暖。

他無比留戀這個世界,金錢、美女、權力,他都沒有嘗夠。

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死了,錢還有一大把,正在搞的情婦好幾個,權力還緊緊地握在手中。

快要離開人世的時刻,他還無法看透看破。有錢有權的日子真好,他還是會發出如此的感嘆。

他甚至清醒地知道,他這樣的離世,算是因公殉職,可能會有一個隆重的追悼會。一大幫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參加他的葬禮。

這讓他欣慰。

滾燙的身體正在變涼。他不停地顫抖,時不時地一陣痙攣。肌肉已經麻痺壞死,四肢早已從他的感覺中剔除。

他只有一息尚存了。

他心有不甘,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沒有力氣說了。

有一句話必須說,不然,他會死不瞑目。但身邊只有她,一個追捕的“犯人”。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對她說:“我有一句話想對我的兒子說,求求你,幫我轉達一下。”

嫂子點點頭。

他說:“我有個日記本,裝在一個檔案袋裡,放在我家書櫃的第四層,兩本字典之間。這裡面記下了我想對兒子所說的話。請你對我兒子說,找到這個日記本。”

嫂子問:“你兒子叫什麼名?”

“他叫戴春,正在上海讀大學。”

“好的,我一定轉達。”

他又說:“如果見到他,要他經常給他媽媽打電話。”

他強調了一遍:“這句話也務必要轉達到。”

春水也在邊上默默地聽著,覺得他還是一位父親,將要離世之時,最放心不下的,正是兒子。

戴書記拼盡全身氣力交待了人生最後一件事,終於毒發身亡。看著兩個大活人轉眼之間離開了人世,春水與嫂子都覺得傷感不已。

這時,腳步聲又迴響了起來,逃散的人群見蛇爬遠了,又回來了。他們這裡才想起有兩個人被毒蛇咬了。一個還是他們的頭。

春水拉著嫂子,背起孩子,悄悄地離開了。現在正是脫身的好時機。

一群人見到戴書記躺在地上,一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