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低了半格,也不便表態,於是就決定去麗都大酒店。
春水就開始安排任務,說:“易元,你分管常務,等下散會了,你就帶著出納去大酒店掛三個單間,其中一個要有會客廳,還要把晚餐安排好,檔次高一點,記住,江書記喜歡抽軟中華,就在他的房間放上一條軟中華吧,陶部長那裡就放藍殼芙蓉王好了,他喜歡湖南煙,我的房間煙就免了。至於你們幾位,就委屈你們,不開房了,省一點是一點。”
蘇易元說:“我們就不必了,彙報完吃了飯就走人。”
春水又笑著對衛紅說:“衛局長,劇團那邊歸你分管,今天這場面,我想恐怕要特殊化一點,你看……”
衛紅就明白了,笑著說:“不就是要叫幾個女演員來陪喝酒唱歌嘛,你們男人。”
春水笑著擺了擺手,說:“打住,這和男人無關,別一篙打了一船人啊。”衛紅就捂了嘴笑得像風擺楊柳,這一來,大家都嚴肅不起來了。
衛紅笑夠了,媚眼看著春水說:“你是局長,你自己也要一個吧,你選哪個,我叫團長給你挑。”春水笑,說:“當然我也要一個舞伴,章局長、胡局長、蘇局長都要有人陪舞,我們自己放不開,領導怎麼放得開?”
蘇易元連忙說:“彙報的時候我參加,至於其他的,我就不參加了,我那老岳母身體不好,癱在床上,我不回去,我老婆她搬不動。”
吳局長也說:“我最近身體不好,在醫院檢查,血糖高得有點嚇人,酒是不能再喝了的,我下午準備去一趟醫院複查,和醫院都約好了的,我就不參加彙報了。”
章依娜在那裡笑。
春水說:“老吳你也真是,我還指望你去請江書記呢,你怎麼能縮邊角?”
吳局長苦著臉說:“我這是實情,身體是本錢,實在不敢耽擱了。”
只有衛紅笑著沒有提出什麼來,春水就笑著說:“好呀,只有我和衛局長兩個人能自始至終了,你們就那麼放心?不怕出點什麼事?”衛紅就笑得花枝亂顫了,說:“你有那個膽量,夏蓮不把你給活剮了。”衛紅仗著自己是個女人,非正式場合,從來都敢和春水葷一句素一句胡說,原來還礙著吳局長,怕引起吳局長的猜忌,現在就不管了。大家笑著,會就散了。蘇易元去財務室叫出納一起去酒店,衛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劇團團長打電話,要他下午四點派三個漂亮女演員到大酒店去,開一間房休息等著。
春水一邊用眼瞟了幾眼章依娜,她是場面上的人,什麼沒見過,對春水的提議根本沒放在心上。
真是大女人。
中午,除了吳局長說自己要回家準備一下以便下午去醫院檢查身體外,正副局長四個人就在街上的小店子草草吃了中飯,又把彙報的情況再湊了一下,研究了一遍,覺得差不多了,才驅車往大酒店趕。到了大酒店,三個人走進春水的房間裡後,春水才給陶春風打電話,報告了彙報的地方。陶春風又給江書記打電話,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回電過來說:“春水啊,你們就在那裡等著吧,下午三點,我親自去接江書記,準時到那裡。”
接下來,四個人就沒有事可做了,坐著大眼瞪小眼,春水說:“要不要摸幾圈?”
章依娜說不用了吧,在這樣的場合打麻將太過了。
大家又說起吳局長。
蘇易元說:“老吳從那件事後,還是有些精神上的包袱,變得畏首畏尾,怕這怕那了,就是正常的工作也想躲開。”
春水寬容地一笑,說:“還是多一點相互理解吧,老吳這個人,脾氣是有一點,終究還是個好人。那件事,其實也是他在工作中得罪人多了,下面告他的狀,不然,確實不算是什麼事。哦,你們倆都在這裡,我這個當局長的,也不是什麼鐵面包公,更不是那些不放權的人,但是,一條原則,不要弄出事來,萬事大吉。”
蘇易元說:“局長,您放心,我絕不會濫用您給的權力。”
春水大笑,說:“易元,你這話怎麼說的,我給的權力?我哪兒有權力給你呀。”蘇易元聽了,不覺失笑,說:“我說錯了,檢討檢討。”
衛紅不說話,只是異樣地看了春水一眼,在她看來,春水說出這樣的話來,是蠻有深意的,表面上聽起來似乎是允許他們副職用點小權謀點小私利,其實核心是帶有一點警告的意味的。衛紅是個敏感的女人,懂得官場上少說多做的道理,和領導說話時,除了開點不葷不素的玩笑,很少說正事,信奉的是見了領導不能說真話,更不能說假話,只能說痞話的官場處世原則。從春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