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十多根桅杆的船是有多麼龐大。
葉應武靜靜地看向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震驚住的陳元靚,又看了一眼旁邊蠢蠢欲動的中年人,淡淡說道:“這不過是某的設想罷了,能夠建造出來這麼大的船,這背後必然需要所有的衙門的傾力合作,也必然······”
陳元靚和中年人都是被葉應武平靜語氣中的威嚴所震撼,默默地看向這個實際上也不過才二十一歲的年輕人。葉應武頓了頓,接著淡淡說道:“也必然有一個君臨天下的偉大王朝。”
(作者按:想到大船,莫名的想起來了遼寧號和前身瓦良格,也想起來那位令人尊敬的黑海造船廠廠長馬卡洛夫同志在看著已經破敗的瓦良格所說的那句話:“需要一個偉大的國家才能完成她。”故在此向那些為了締造一個偉大國家的人們致以崇高的敬意)
眼睛之中隱隱約約有些溼潤,陳元靚急忙低頭,這裡沒有風沙,自己總不能說因為風沙太大而流淚吧。而中年人則是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書,恨恨攥緊。
數千年來,華夏民族曾經有兩次走到這個地步,一個叫做漢,另外一個叫做唐。而現在,已經只能像東晉一般偏安一隅,全盛時期的版圖三不存一。
葉應武轉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人,淡淡說道:“不知道郭若思先生有沒有這個興趣?”
陳元靚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身邊的中年人,果然和自己猜的沒有錯,是他,北面恐怕也就只有這個人當得起葉應武的尊敬了吧。
郭若思,或者直接稱呼其名字的話,便是郭守敬。
聽到葉應武平淡的話,郭守敬卻是再一次慢慢坐了下來,看向葉應武,目光之中明顯展現出來他此時的掙扎:“葉使君,你知不知道,這個王朝,已經隨風飄散了,漢唐,漢唐已經回不去了。難道葉使君認為這宋······呵,一個小小的宋,還能夠和北面的蒙古抗衡麼?”
葉應武輕輕敲打著桌子:“你終究還是不相信安陽灘啊。”
“安陽灘十萬大軍煙消雲散,某信也罷,不信也罷。”郭守敬聲音很低沉。“可是葉使君認為蒙古會因為缺少了十萬人,就難以征服這片土地麼。這南宋。已經腐爛到了骨子裡,終究還是撐不住的。使君或許沒有去過北面。不知道蒙古帝國的廣闊,那一望無際的騎兵,終究還是會把這東南山河徹底淹沒。”
陳元靚猛地站起來,沒有想到自己一直頗為敬仰的郭守敬,竟然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不過葉應武卻是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目光之中愈發充滿笑意:“郭先生難道以為這些,就能夠擋住某手中的圖紙對你的誘惑麼?郭先生實際上不過是在給自己找一些沒有邊際的藉口罷了!什麼蒙古,什麼南宋,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心中都是悚然一驚。陳元靚和郭守敬同時看向葉應武。
他什麼意思?!
葉應武緩緩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目光炯炯,在身邊這兩位蒙宋之交最傑出的科學家身上掃過:“某要建立的,是比肩漢唐的偉業,不是這腐朽的南宋所能夠支撐的。你們現在正在鑽研的這些奇巧淫技,在某的王朝,都會是獲得朝廷保護的、支援的、合情合理的科學、科技,這就是某對你們的承諾。”
聲音雖然低沉。卻在小屋中輕輕迴盪。
就在葉應武話音未落的時候,陳元靚已經霍然對著葉應武一躬身,從龍要趁早,現在葉應武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睥睨天下的獠牙。也做出了對於他們這些研究“奇巧淫技”的人的鄭重承諾,那他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呢。
更何況陳元靚在剛才看到了那些圖紙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著葉使君混一碗飯吃。
現在就剩下郭守敬了。葉應武看向他,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郭守敬勉強擠出來一絲苦笑。剛想要說話,房門卻是被輕輕敲響。江鐵在門外輕聲說道:“使君,襄陽急報!”
葉應武微微一怔,旋即衝著陳元靚和郭守敬看了一眼,淡淡說道:“若思先生,某也不勉強,希望在某處理完事情之後,能夠看到你。某這裡還有上好的徽州黃山毛尖,期待能夠和先生共品嚐。”
知道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江鐵不會在這個時候闖進來,所以葉應武頭也不回的走了。而陳元靚看著葉使君說走就走的背影,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彷彿很是讚賞剛才自己做出的決定,然後鼓勵和信任的看了一眼郭守敬,快步追上去。
等到房屋內再一次只剩下一個人,郭守敬緩緩地軟癱在椅子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前的小桌子上葉應武的圖紙還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