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誦,“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
趙雲舒緩緩跪倒在那堵院牆外,伸出手輕輕撫摸有些斑駁的牆體。
彷彿有無數血淚,凝聚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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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舒兒去攔那葉應武,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謝太后坐在慈寧宮上座,聲音雖然低沉,但是足夠安靜空曠的大殿中所有人聽見。
宮女內侍都已經被屏退,宮門敞開,幾名楊鎮麾下的禁軍兒郎筆直的佇立在宮門外,這些都是趙家皇室旁支子弟,雖然平時紈絝膏粱,成不了大器,但是這個時候卻能夠保證他們絕對的忠誠。
謝太后閨名謝道清,是前朝宋理宗的皇后,也是賈似道的姊姊賈貴妃的死敵,當初在冊立皇后的時候,因為賈貴妃姓氏不妥,“賈”同“假”,群臣有假皇后於國不祥的顧慮,無奈之下宋理宗只能冊封另外一個一直得到皇室擁戴的妃子——謝道清。當初謝太后上位就是憑藉著對手姓氏的劣勢,所以地位很不穩定,和賈貴妃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一直到賈貴妃和宋理宗先後相繼離世。
賈貴妃有如此權勢,和其美豔固然脫不開關係,更重要的是朝堂之上宋理宗愈發依賴賈似道,使得後宮相應的謝皇后一直被壓制,所以對於賈似道,謝道清至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現在賈似道控制了朝政,更相當於拿住了自家人的命門,換做任何人都不會不介意。
更何況是和賈似道素來有仇無恩的謝道清。
所以謝太后是完全站在全皇后這邊的,只不過對於全皇后當先就把信安公主給派了出去很是不滿。畢竟對於趙雲舒這個丫頭,謝太后還是很喜歡的,不僅是趙禥的長女,而且聰明伶俐,頗為孝順,上一次謝太后臥病,趙禥對之不管不問,還是全皇后和趙雲舒輪流守在臥榻旁伺候醫藥。
“姊姊未免狠心了一些。”楊淑妃在一側細聲細氣的說道。
她本來就是江南溫婉女子,而且平時也都是大事小事一律不過問,如果不是誕下了趙禥第二個女兒,得到趙禥寵愛,年後晉封為淑妃,恐怕還是那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美人身份。不過雖然是剛剛當上的淑妃,但是誰也不敢小瞧這個長相本就美貌的淑妃娘娘,畢竟她的兄長可就是殿前馬軍都指揮使,是一等一的實權人物。
面對太后和楊淑妃的指責,全皇后臉上流露出苦悶的神色:“本宮也不想走這一步,可是這葉應武,難道只是爹爹他們許下來的一個樞密院使能夠滿足的麼。或許孃親和妹妹不瞭解,現在這大宋早就是各地擁兵自重,就算是樞密院使,也不過就是一個空頭名銜罷了,那葉應武或許一兩天內會珍惜,等到過兩天發現沒有別的好處了,自然也不會在為咱們賣力。”
“玖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謝太后忍不住驚訝的說道,“大宋現在已經成了什麼樣子?擁兵自重,那豈不是重蹈唐末藩鎮覆轍?我大宋自藝祖立國三百年來,用盡心思手段,可不就是為了防範這個!”
全皇后苦笑一聲,畢竟謝道清不問世事已經很久了,只是一心在後宮吃齋唸佛,現在突然間說起來,自然難以讓這個老人家接受,無奈之下全皇后只能安撫道:“是女兒剛才言重了,不過是因為各地將領因通訊來往之不便,不得不各自為戰罷了,歸根結底軍餉賞賜還是要仰仗朝廷的。”
謝太后沉沉嗯了一聲:“且不說這個,今日來便是單單論這個葉應武。榮王殿下和你的意思呢,老身也能參悟明白,可是依然想不通,這家國重事,關乎舒兒一個小小女兒傢什麼?不好好的在宮裡面待著,出去只是亂跑,還和葉應武這等有謀國之心的亂臣賊子、操莽之流在一起,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似乎想起來什麼,謝太后接著說道:“說道嫁人,舒兒這丫頭也已經是二八了吧,應該尋個婆家了,你們平時大事操心是應該的,但是這等兒女終身的事情也不能拋到腦後。可不能像幾年前瑞國公主那樣,讓丁大全那等無用奸賊給耽誤了,最後下降都已經是雙十,老姑娘了!”
畢竟年紀大了,謝太后一通話說出來,已經有些氣喘,索性靠在椅子上,不過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直直盯著全皇后,顯然她對於這件事的興趣遠遠超過了皇室怎麼扶持葉應武對付賈似道。
全皇后微微皺眉,看向楊淑妃,楊淑妃卻是低著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無奈之下全皇后只能自己硬著頭皮說道:
“孃親,舒兒出去是女兒的意思,一來有瑞國公主的楊駙馬幫助掩護,倒也不會為人所知;二來女兒竊以為想要徹底拴住葉應武這頭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