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小陽子急忙快步去了。
拍了拍手,葉應武冷冷說道:“某倒要看看,這賈似道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迎著便是。”
“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啊,”趙雲舒頓時焦急,“要是到時候賈似道下狠手,有個萬一怎麼辦?普天之下能夠找到的葉應武,也就只有你這活生生一個。爺爺已經派人去和國舅商量,本宮特地前來,就是為了看住你。就算是賈似道有千萬膽量也不敢不顧本宮安危行刺。”
葉應武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也罷,你們老趙家既然想把某當棋子,那某便好好的當這個棋子罷了!你們想要怎麼折騰隨便,這樣可否?”
“你這人為什麼這麼······”趙雲舒跺了跺腳,不過還是把罵人的話縮了回去,“明明是為了你的安危,現在竟然說是因為把你當棋子,不可理喻!早知如此本宮就不應該管你死活!”
旋即趙雲舒一邊轉身,一邊說道:“把你當棋子,可是你葉應武又把趙家皇室當什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麼?怕還不如棋子!”
葉應武一把拽住趙雲舒的衣袖:“跟某走。”
本來想要把他的手甩開,不過當趙雲舒看見葉應武眼眸當中的絲絲寒意時,還是乖乖轉過來:“去哪裡?”
“西湖。”葉應武冷聲說道,“江鐵、吳楚材、小陽子!”
吳楚材急忙快步上前:“啟稟使君,小陽子已經回府,江統領尚在大營。”
葉應武點了點頭:“不管是誰,速速派人前去城外大營,告訴王進。”
“還請使君吩咐!”吳楚材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急忙挺直腰桿,手按劍柄,彷彿隨時打算帶著百戰都出去廝殺一場。
這臨安的勝負都是在官場上決出來的,使得百戰都已經完全淪落為葉應武的親衛儀仗,現在葉應武就連城外天武軍都要動用了,肯定少不了百戰都的活計,手早就癢癢了的吳楚材自然興奮。
還是這種刀頭舔血、大殺四方的日子好受,好男兒就應該追亡逐北,在沙場上逞英雄!
“葉應武!”趙雲舒驚訝的一把拉住他的手,不過旋即飛快甩開,俏臉上飛起兩片紅暈,不再言語,看著前面這個背影有如山嶽的男人,彷彿遮擋住了日光。
葉應武卻沒有在意手心中短暫的溫暖,冷聲說道:“天武軍各部,聽某號令,隨時可動,留兩都正對餘杭門,其餘則面向西湖!”
“是!”吳楚材應了一聲,幾名騎兵已經飛快策馬。
葉應武輕輕呼了一口氣,轉身看向身後的大理寺院牆,在這裡已經能夠看到那一抹亭子簷角,掩映在樹後。
沉默片刻之後,葉應武還是邁動腳步,負手向前走去,口中低聲唸誦:“繼以三字之楚獄,毀茲萬里之長城。罄中山之兔毫,而抒悲何盡;決東海之鴻波,而洩憤無窮!”
知道葉應武這是在緬懷嶽武穆王,回憶“莫須有”這一段可恥可悲的歷史,趙雲舒忍不住神情一黯。百年以來,尤其是賈似道擅權之後,這朝堂之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莫須有”!
難道大宋的氣數,三百年終於盡了?趙雲舒心中微微顫抖,自己這個身上流淌著趙氏血脈的人,都已經懷疑這個王朝的氣數,更何況那些文武官員,更何況那些浴血廝殺的將士,更何況那些天下萬民!
已經病入膏肓了,怎能挽救。
“走吧,公主殿下。”葉應武的聲音已經消散了剛才的殺氣,更像是一介文官,而不是血染徵袍的葉使君。
“使君終不欲為嶽武穆,保扶江山社稷?”趙雲舒彷彿掙扎了很久,方才輕聲說道。
沉默片刻,葉應武嘴角邊流露出一絲笑容,回頭指了指大理寺的匾額:“某不想安息在這裡。”
趙雲舒驀然回首,看向葉應武手指之處,彷彿有無數忠魂從那亭子一角升起,在青天之下盡情咆哮!大宋既然已經自毀棟樑,就不要怪未來之人失望落魄,走上另外一條道路。
葉應武如是,文天祥如是,陸秀夫如是,天武軍亦如是。
在剎那間趙雲舒彷彿感覺自己的三魂六魄都已經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握住,不斷有人在她耳畔高聲咆哮,不斷有人在天空中迴環哭泣。
那是岳飛長纓北向:還我河山!
那是宗澤縱馬大堤:渡河!渡河!渡河!
那是韓世忠在朝堂上鬚髮盡張: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首萬里,故人長絕。”葉應武突然間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