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方有財吼道。
“放心放心。管家只管放心!”鄧肯大大咧咧地包攬。但稱呼還只是管事地方有財為管家。便將自家那威尼斯商人的小心思盡數露了出來,他走到外邊沒一會兒,又飛竄了回來:“管家,船上掛著大樹旗呢!”
這是旗號暗語,若是三遠船上掛著鄉了大樟樹的旗幟,便說明趙與莒隨船來了。方有財聽得一激淋,元夕才剛過,大郎便隨船到了淡水,若非有要事,他絕不會如此。
“敢緊收拾好地方。準備大郎在此住著,阿茅你這蠢貨,也不知告訴我那上頭掛著樟樹旗,若是誤了事,看我不擰下你的狗頭!”方有財罵道,阿茅絲毫不惱,這方管事雖說口中總是抱怨責罵。可除了偶爾踹**兩腳外,倒不曾見他真地如何兇狠過。
淡水一瞬間便躁動起來,原本按部就班地人,都被趕得團團轉。方有財換了身衣衫,命人備好車馬,小跑著趕往碼頭。當他到地時候,三遠船已經開始靠岸。不一會兒。趙與莒與趙子曰便出現在他眼前。
有幾個月不曾來了,趙與莒看到如今的淡水時。禁不住眼前一亮。
與他初來時還只是些高腳木屋不同,如今的淡水,已經砌起了一排排磚屋,放眼望去,遠處的山崗之上,磚屋整齊地排列著,宛若一隊隊衛兵。在磚屋外邊,是用磚砌起的牆,在砌這牆時,內外各用了兩層磚,磚中間則用土夯實來。因為人工不足的緣故,這磚牆還不是很長,未能完全取代原先的木柵欄,只是在大門附近有著二十餘丈。自大門處用碎磚、砂石和粘土鋪就的道路,寬有一丈五左右,一直延繼了足有兩百餘丈,筆直地通到碼頭這邊來。碼頭也全部換了磚砌,看上去極是整齊,碼頭邊上挖出了地基,不過還未曾建屋,這應當是日後的倉房。
如果說幾個月前他見到的只是荒地,那麼如今他見到地已經有了小鎮雛形,而且不是大宋的那種髒亂小鎮,而是和他後世記憶中差不多的、因為工業時代而來的那種交通便利、乾淨整潔的小鎮。
“這便是……這便是淡水!”
下得船來,楊妙真瞪大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她原以為,海外之地必然是蠻荒瘴癧,若不是不毛之地,便是千里莽荒。可現在她眼前的淡水,比起任何她見過的地方都要整潔乾淨。
除了遠處地鎮子讓她驚訝之外,更讓她驚訝的是山腳下與淡水河之間那廣闊的田地。
趙與莒遷到淡水來的莊戶前後加起來共有三十餘戶,耕牛六十五頭——這是他想方設法弄來的,已經是在不驚動官府的情形下能弄到得最多數目了,其中大半倒是石抹廣彥自亂成一團的金國弄來。除此之外,還有八十餘匹馬,與牛相比,從金國弄馬來反而輕鬆些。這三十餘戶莊戶加上六十五頭耕牛,幾乎是日日不停,在原本是一片荒野地淡水河北岸,開闢出大片地良田。田邊還特意留下溝渠,方便防旱排澇,從港口處望過去,這些溝渠將田地分割成一大塊又一大塊的,宛若棋盤一般。
“這便是淡水!”楊妙真又嘆了口氣,這樣一塊地方,如果沒有瘴癧,那與人間樂土有何差別?
“河之北岸,盡數是我家主人地。”趙子曰不失時機地道:“只要有人手,我家便可在此闢出萬傾良田!”
“何止萬傾,十萬傾、百萬傾也不只!”方有財不知道這位美豔矯健的少女是誰,但見她能站在趙與莒身側,想來至少也與家中義學少年身份相當,因此笑道。
“極目所見之地,盡數是我們的。”趙與莒抿著嘴,說出一句此時眾人尚不明白的話來:“視線之外,也是我們的。”
“大郎,我備好了車馬,請大郎上車吧!”方有財又笑著道:“一路風浪顛簸,大郎先去休息一會兒?”
“這先不急。方管家,我問你,那些屋子建的如何,是否夠用了?”趙與莒再次稱呼方有財為管家。方有財心中一動。這絕不是口誤。趙與莒也幾乎從不出現口誤,他呼自己為管家,那便是有意提拔自己了。
“回大郎,一共建成了三百四十大間,其中一百二十大間已經是上樑布瓦,如今便可住人了!”
“開出多少田畝?”
“義學少年每日都在算,咱們用的是曲轅犁,如今開出了五千餘畝!”一說起田來,方有財臉上地笑容便再也按捺不住。
此時糧食產量極低,便是湖州明州這般上田。最高畝產也不過五六石,均產不過三至四石,這五千餘畝,年產有兩萬石,淡水一年兩熟,約是四萬石,若是抓緊時間再開出些田來。那便無須再從大宋運糧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