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左右,烏溜溜的眼睛不停地眨著,緊緊盯著窗外,滿臉都是好奇。
“先生請了。”或許是因為無聊。也或許是因為胡幽總盯著他們打量,這一家三口中的男主人開口向他招呼,因為在車上緣故,禮是施不周全的,他只是抱了抱拳:“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先生若是不嫌棄,可否與在下一敘?”
胡幽這邊,除了他之外,就是他的一個親衛。作為大宋水師的戰艦設計師。同時也是目前博雅樓學士之一,他走到哪裡,至少都會隨身帶著幾個親衛。因為此次回臨安不欲聲張。他和親衛都穿地是普通人服飾。聽得那家男主人相詢,胡幽點頭笑了笑,也拱手還了一禮。
在他們這批人當中,胡幽年紀與李鄴相當,如今已經是三十出頭,多年海上生涯,使得胡幽有一份水員特有的豪氣,而他這十年來的刻苦專研,又為這份豪氣中增了分飽學之士的儒雅。他留了鬍鬚。看上去也很成熟,身邊的親衛才二十出頭,兩人在一起時象是長兄帶著幼弟一起出遊見識世面。
“在下姓賀,單名儉,子樸,原是紹興人氏,如今在金陵冶煉廠,不知兄臺高姓貴籍?”
“小姓胡,名幽。字靜水,泉州人,如今在華亭府。”胡幽微微一笑,這個叫賀儉的男子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看上去有些健談,雖然已經成家有了孩子,卻還保持著一顆少年之心。
“胡先生在華亭府高就?那定然是在江南製造局了。那地方好。那地方好!”
聽得胡幽是在華亭府。賀儉面上露出敬佩地神情來。立刻猜到了胡幽從事地行當。這也不奇怪。華亭府最重要地產業便是江南製造局。如今江南製造局除了生產船舶之外。還生產諸如腳踏車、機械鐘錶之類地民用產品。銷售得非常好。整個華亭府地產業都是圍繞著江南製造局佈置開地。
華亭府建設從炎黃元年便開始了。到現在已經展了五年。無論是工業展還是民生設施。都比較齊全。最早一批江南製造局地工匠管事。如今就算不是腰纏萬貫。數千貫地身家也是有地。故此賀儉聽得胡幽之語後立刻露出羨慕地神情。
“你們金陵也不錯。今後還要靠你們照應著呢。”胡幽笑著說道。
耶律楚材知建康府也有近四年時間了。他透過聚財三策。自民間收斂了大量餘錢。借錢生錢之下。金陵地工業展非常迅。冶煉廠已經向大宋鐵路局提供合格地鋼鐵。金陵至徐州地鐵路鐵軌。有七成都是在金陵冶煉廠生產地。而徐州至汴梁地。更將是百分之百金陵產。除此之外。金陵冶煉廠還負責向江南製造局提供鋼板。供應制造局所用。
“哪裡哪裡。不過是跟著江南製造局混口飯吃罷了。對了胡兄。我在廠子裡聽說。江南製造局定購了大量地鋼板。準備製造鐵甲船。不知可有其事?”
鐵甲船就是胡幽此次回臨安的原因,聽得賀儉問及此事,胡幽笑了笑,沒有作聲。這是大宋絕秘訊息,卻不知道這個賀儉從哪兒聽到的,看來回去之後,大宋的保密工作要繼續加強了。
“這位先生也太言過其實了,鐵甲船?自古以來水沉於鐵,鐵又不是木頭,如何能浮在水上?”胡幽不回答,在賀儉身後一人聽得二人對話探過頭來道:“學生雖是不才,也曾拜讀過智學之書,知道木頭浮於水上是因為比重輕,鋼鐵比重大,放在水中必沉!”
“我看倒未必,若是給木船加鐵甲,只需鐵重量不過船自身浮力,便不虞船會下沉,家中長輩說二十餘年前在沿海制置使有這種鐵甲船,我聽說江南製造局便有船用鋼材做龍骨,胡先生,是否有此事?”與那人同座也插言道。
以鋼材做龍骨倒不是什麼秘密。胡幽笑著點頭:“確有其事。”
“還有以水泥為船的……我便在長江之中見過。”那第二個插言得到肯定答覆甚為高興,向胡幽、賀儉點了點頭,然後興奮地道:“水泥既然能為船,鋼鐵又如何不能為船?”
越來越多的乘客都介入這個話題之中,賀儉甚為健談,說得口沫橫飛。他的妻子與兒子只是盯著他,明顯對他有些崇拜。
從華亭到臨安,不過是八個鐘點的路程,他們說得興起,不知不覺中便忘了時間,直到半空中傳來雷聲,他們才驚覺過來。胡幽將臉貼在窗玻璃上向外望去,只見天空中重雲疊影,黑得象是夜晚。銀蛇一樣地電光在雲層間鑽動,晃得人心生敬畏。
“要下雨了。”賀儉不由自主地說了一聲。
隨著他這聲話語,天空中響起一聲巨雷。緊接著暴風傾盆而下,天空象是被捅開了一個大窟窿一般。風也大了起來,打著旋兒將樹葉、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