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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悠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唐洹終於明白為什麼唐門的老人一提起這個人就搖頭。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敢像她這樣說話的。

可是,他並不想把事情弄僵,便平心靜氣地向她解釋:“弟妹有所不知,職位的任免純屬唐門內務,也不由我一人決定。潛弟若想退出刑堂,必須由他自己提出,且要經過長老會的同意。而唐芾的接任則不可避免。——唐門幾百年的傳統,不是輕易幾句話就能打破的。”

“覬覦此位的大有人在。大先生若是肯想辦法,此事並不難辦到。”吳悠一直盯著他的臉,弄得他的目光絲毫不敢躲藏。

“抱歉,恕我無能為力。”他內心暗忖,傳言果然不假。這女人自以為是,咄咄逼人,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彷彿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吳悠的臉上毫無異色,手轉著杯沿,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唐門至今還欠著一些外債?”

燭光忽然抖動了一下,室內的空氣有些窒悶。

唐洹非常懂得什麼時候應當講話,什麼時候保持沉默。他能隱隱猜到吳悠的意圖,臉上漠無表情,雙眸微微斜睨,等她說下去。

“大先生是生意人,如能幫我說通此事,請開個價。”

他的心微微一動。

這女人果然是有備而來,深知自己的作風。

對生意人而言,生意就是生意。

“十萬兩,我需要六個月的遊說時間。年終向長老會提議,爭取年初辦成。”他原形畢露,獅子大開口。

“十五萬兩。大先生能否現在就想辦法?銀票我會用先生的名義存入聯信錢莊。——聽說貴公子看中了豐元巷上的兩個酒家,手頭一直有些緊張?”

聽了這話,唐洹笑了。

吳悠不解地看著他,道:“我出錢你出力,有何可笑?”

“我與弟妹無冤無仇,弟妹何以想送我入刑堂?這銀子我就算是要,也是為唐門而要,不是為了我自己。”

“原來大先生是個廉潔的人。”吳悠一邊撫摸著自己修長的指甲,一邊淡淡地道。

“弟妹何必如此心急?據我所知,潛弟最近好像沒有出遠門的打算。”

“他昨晚告訴我,過幾天要出去一趟,查一件事。”

唐洹愕然:“我怎麼沒聽說?”

“刑堂辦事一向獨立於掌門之外,不必事先通報。”

“這是當然。……你可知道所查何事?”

吳悠搖搖頭:“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他外出涉險。”

“既然不知,又何來涉險一說?”

“他哪一次出門不帶點傷回來?”

她說得沒錯,刑堂堂主原本就是唐門最危險的職位之一。斟酌了半晌,唐洹道:“我若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或許可以找潛弟商量,換一個人去。”

她張開嘴,想說什麼, 又閉上了。心境複雜地看了唐洹一眼,考慮自己該不該信任這個人。遲疑了片刻,她道:“我的確不知。”

“那我只好說,”唐洹斜靠在細藤軟椅上,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態,“這忙我實在幫不上。”

他已知道這女人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不慌不忙地等她妥協。

過了一會兒,吳悠終於讓步:“我只知道此事與唐隱僧的死有關。”

唐隱僧的死?

他見過許多老人的死,一直相信這樣一個規律。只要雙雙健在,大多數老年夫婦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如若一方突然去世,另一方堅持下來的年頭則十分有限。唐隱僧屬於後一種情況。他與夫人伉儷情深,不料兩年前老伴一病而亡,他好像立即變了一個人。變得格外消頹沉悶,暴飲暴食,漸漸地疾病纏身。大家都知道他挺不了多久。

唐洹雙眉一皺,道:“四叔去世時已年近七十,心疾驟發也該算是壽終正寢吧?何況他老人家身子一向不好,近兩年又嗜酒如狂。”

“四叔去世之後停棺慈仁寺,唐潯曾請我去看過一次,”吳悠道,“他並非死於心疾,是中毒而亡。”

唐洹臉色微變,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雖然一進唐門他就打算大幹一場,他並不是很喜歡唐門裡所謂的“傳統”。作為老大,他可以決定很多事,卻總有一些事他既不知道,也不能做主。

“這事,難道大先生沒聽說?”吳悠有些詫異。

“略有耳聞,只是不大相信。”唐洹神態平靜,“不過,四叔早年也是江湖人物,只怕會有些宿仇吧?”

顯然他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