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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抖一抖地:“你是……”

“不過軍中一婦人耳。”不知是哪個混蛋文官開始搖頭晃腦地抖書袋。

趙瑗嗤嗤一聲輕笑:“閣下這般先入為主,可是領軍的大忌。”

那人刷地白了臉色,連連向趙構討饒。這裡在坐的雖然大半都是文官,卻是足以領導武將的文官。若是被扣上一個“領軍大忌”的帽子,輕則罰俸重則丟官,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構略微抬了抬眼皮,壓根兒沒把那人放在心上,反倒轉過頭,溫和地對趙瑗說道:“繼續。”

趙瑗稱了聲謝,娓娓道來。

“諸位都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難道不曉得,兵貴神速的道理麼?雖然從朔州出兵,的確稱得上一招妙棋;可是,若要從朔州一路打到燕州……”

“小女娘又在胡說八道了。”還是剛才那位討厭的文官在發話,“誰說我們要去打燕州?”

即便趙瑗耐性極好,此時也不免覺得眼皮跳了兩下,突然特別想揪著那傢伙的領口丟出去。可那傢伙緋袍在身,官階估計不低,斷然丟不得。

她朝四周看了一圈,果然武官們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在看著他。

燕州牢牢卡著山海關與古北口,是北大門最險要的一處關隘,易守難攻。若不是當初被石敬瑭割讓給了契丹,金人哪有那麼容易南下?如果當真要給金人一場迎頭痛擊,奇襲燕州是最好的選擇。

但燕州有一個要命的地方,就是與宋代國土並不接壤。進入燕州的最快方法,就是出兵涿州。

“如今金人傾巢而出,分三路大軍南下,正是後方空虛的時候。此時奇襲,有事倍功半之效,此為其一;其二,燕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趙瑗用了最大的耐性和最淺顯的語言,給那連紙上談兵都不如的傢伙臨時上了一課。

隨即,她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若是從朔州出兵,路線也實在太長。千里跋涉之後是否還有力氣襲擊燕州,誰也不能肯定。所以我在想,能不能從涿州正面佯攻,為奇襲朔州的人馬,爭取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所有武將的眼睛齊刷刷亮了。

宗澤淡淡地“唔”了一聲:“朔州理當讓西軍去打。可涿州……誰能擔當起‘佯攻’之大任?”

武將們集體陷入了沉默。

整個大宋的軍隊系統,總共只有三支:為了抵禦西夏而設立的西軍、拱衛京畿的京營,還有各路地方團練及廂軍。可事實上,誰都廂軍弱得不堪一擊,只能勉強當民伕用用;京營裡基本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嫩得很也矜貴的很。常年駐守邊關的西軍……

西軍倒是能打,可兵分兩路,合適嗎?

趙瑗輕咳一聲:“不妨讓京營的人去。”

“京營?——你——”

“聽我把話說完。”趙瑗好脾氣地說道,“一般說來,‘佯攻’,是為了什麼?”

佯攻是為了什麼?

沒有人回答,趙瑗便自問自答了下去:“一是為了拖一些時間,二則是為了‘示弱’。”

若是拿最強的一支軍隊去“佯攻”,那不是恰好讓對方摸了底細,死得透透的麼!

“還有最後一條,那便是‘自保’。”

既然是佯攻,當然要輸得越慘烈越好,兵。油子越多越好。像西軍那種拼死力戰、性格沉悶得像是無盡黑夜的老兵們,若是去佯攻,死傷反倒是最大的。

再說了,京營不是沒上過戰場麼?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見一見血。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趙瑗沒有透露。

未來赫赫有名的大將岳飛,就出自宗澤麾下。而韓世忠,卻是西軍裡出來的血性漢子。

如果岳飛和韓世忠能在這場一明一暗、一佯攻一奇襲的戰爭中嶄露頭角……

她抬起頭,緩緩向四周環顧了一圈:“諸位以為呢?”

武將無話可說。

文官們更是無話可說。

至於趙構……這位純屬掛名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依舊溫和地當著他的佈景板。

宗澤將目光投到了趙構身上,趙構又將目光投到了種沂身上。一時間眾人齊刷刷地望著唯一一位西軍出身的武將,眼神頗為複雜。

種沂站起身來,神情肅穆地行了一個軍禮:“西軍,誓不辱命。”

“……嬛嬛。”

趙構換了個姿勢,坐直身體,笑吟吟地看著趙瑗。

“你去涿州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