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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路南下,東、西、中已截其二。若從朔州入手,可以直接斷他最後一條道。”

趙瑗又愣了片刻,才佩服地點點頭。

果真不愧是宿將名將,比她只會耍陰招強多了。

“將軍。”趙瑗低聲說道,“其實我原本還定了一個‘回流’之計,您要聽聽麼?”

第18章 北上涿州

金兵南下時,統共分了三路。

東路,是四皇子完顏宗弼麾下的騎兵,號稱金國最厲害的一支鐵浮屠,如今仍舊蠻橫地盤踞在華東平原上,拖著輜重和宋俘緩慢北上。

中路,是二皇子完顏宗望麾下的步兵加騎兵。但現在,這支金兵已經基本被吞吃乾淨,連主帥也已經提前暴斃。並且,由於西軍治軍甚嚴的緣故,金國上京也只是大略知道了萬夫長謀。反、皇子病逝的訊息,對宋軍佔據金營、放走宋俘之事一無所知。

西路,就是金國相國公子完顏宗翰麾下的人馬了。事實上,包括趙瑗在內,大家對這路金兵幾乎一無所知——因為它既無大功也無大過。眼下宋軍對這支西路軍,頂多也只能騷擾而已。

趙瑗所謂的“回流”,就是激反宗弼手下的那支東路軍,金國最強鐵浮圖。

還記得原先被趙瑗打斷腿的那幾位金國俘虜麼?

他們連同最近煩躁兼且暴躁的宗弼一道,都被趙瑗撥拉到了第二步棋裡。

第一步棋,從天子矯詔到金營夜驚再到宗望暴斃最後詐擒宗弼,趙瑗走得非常漂亮。

所以,她也很希望自己的第二步棋,能走得和先前一樣漂亮。

在趙瑗剛剛說出“回流”那個字眼時,趙構明顯皺了一下眉。很快地,他將手輕輕搭在了趙瑗肩上,有意無意地看了宗澤一眼:“我們回去說。”

趙瑗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一沉肩,將趙構的手滑了下去。

趙構,在打親情牌?

她隱隱約約有種感覺,趙構是想讓她在自己和趙桓之間做出選擇。

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帝姬不是嗎?

趙瑗隱約覺得喉嚨有些發乾,背心竄起一陣磣人的寒意。

“嬛嬛。”趙構上前兩步又轉了個身,直面者趙瑗,依舊用一如既往的溫和語氣說道,“此處人多口雜,我們進中軍帳罷。”

趙瑗瞳孔微縮。

中軍帳……是個代稱,代表了此時大宋最高的軍事將領會議。

她遲疑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嬛嬛是個聰慧的女子。”趙構一掃先前的些許陰鬱,笑得如沐春風,“想必嬛嬛也知道,孤王,是天下兵馬大元帥。”

“殿——”宗澤急急開口。

趙構伸手阻止了宗澤,面上依然在笑著,眼底卻漸漸多了一抹幽深:“一同去罷。”

趙瑗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掩了目光:“是,九哥。”

大宋最高階別的軍事會議,有資格參加的不過三五人,其中還要剔除掉一個專門充當背景板的趙構——因為他經常聽不明白。不過,雖然聽不明白,趙構卻依舊興致勃勃地聽著,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趙瑗心中愈發篤定起來。

這種姿態,若是由一位王爺來做,那便是圖謀不軌;若是以一位帝王來做,那便是從諫如流。

雖然趙構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她也並不打算對此做些什麼、或是表示些什麼。只要能回到仁宗時的歌舞昇平、再有唐太宗時的皇圖霸業,誰坐在那個位置上,又和她有什麼干係?

就在趙瑗神遊太虛的那一小段時間,宗澤已經將眼下的情形想諸位將領闡述了一邊。此時圍坐在案几旁的,有小半是帶兵的將軍,譬如宗澤;另外大半是樞密院的正使副使,一群卡著軍。隊命脈的文官,卻從來沒有上過戰場。

——這就是大宋才有的奇景,文官統御武將,習慣性貽誤軍機,也習慣性以死殉國。

趙瑗側頭聽了一會兒,發現眾人的議題已經轉移到了如何出兵上。武將果然不愧是武將,不過三兩下,就敲定了出兵的策略。先前宗澤說得一點不錯,朔州佔據了地利人和;可涿州明顯也是一塊肥肉,明晃晃地吊著誘人;無論從哪一路出兵,都稱得上一場奇襲。

“諸位……”

趙瑗才剛剛開了個頭,所有人的目光便刷地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趙構斜坐在案几旁用手支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中卻有意無意地洩露了一絲陰鬱。此時已從樞密院副使轉為正使的李綱緩緩站起,皺著眉,雪白的長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