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玉如憂形於色道:“杜大人,我姑媽雖是脾氣倔一點,卻不是個壞人,更沒有存心想害人。”
杜英豪笑道:“她沒有想害人,那麼鬧出的一手假盜劫,可是她的主意。”
鄭玉如低下了頭:“那只是為了成全我跟驥表哥,她老人家只是一片慈幼之心。”
菊芳隨後進來道:“她有慈幼之心,卻不管人家總督大人的前程、身家性命。
衙門班房中的大大小小,幾十名差官班頭,很可能因她的這一片慈幼之心,充軍萬里,發配到邊疆,去做苦工。”
“啊!有這麼嚴重嗎?”
杜英豪冷笑道:“鄭姑娘,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設若案子不破,御筆被盜,太師的家人被劫,這該有多嚴重。總督大人守土不力,捕房防範不周,緝盜不力,充軍還是從寬的,說不定還可能落個終身監禁呢!”
他故意說的很嚴重,鄭玉如果然嚇壞了,雙膝一屈,跪了下來道:“對不起,杜大人,我不知道事情會如此嚴重的,否則絕不會同意這麼做的。”杜英豪一笑道:“我們找到了馬家,逼的傳太師自動撤銷了報案,自然沒那麼嚴重了,但麻煩卻轉到你們三家去了。這件案子如果辦開來,你們鄭家、馬家、傳家都是欺君之大罪,抄家滅門。”
鄭玉如花容失色,叩頭如搗蒜,一連串的求饒,但杜英豪琅夠狠的,他就是不理會;等裝作夠了,他才一嘆道:“我原本有成全之心,怎奈那位老太太不賣帳,硬要幹到底,叫我有什麼辦法。”
鄭玉如又苦苦哀求。
杜英豪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但也要看你合作到什麼程度,你必須從頭到尾,把一切都從實說出來。”
鄭玉如說了,事情跟杜英豪想的差不多。傅太師在題御晝時,突然打了個噴嚏,把御筆上濡滿了鼻涕口水和黏痰,他一急之下,又忙用袖子去擦,這下子可好,黑墨彩色都濡開了,弄的不可收拾,更苦的這幅晝未及臨摹,原樣已毀,鄭玉如雖善於偽造摹仿,卻也不敢造次,因為只要與原畫略有不同,就會被看出來的,而這是皇帝親筆,他自然記得清楚,騙不過去的。
傅太師沒有辦法,同馬老太太求救。老太太就出了這個失盜的主意,與馬新驥合作,演出了一場真失盜,假擄人的把戲,而且還製造了太師府的下人目擊失盜,來減輕傅太師的大不敬罪。
杜英豪冷笑道:“那麼要安排失盜就好,幹嗎又要你跟看失蹤呢!”
“這是我姑母的交換條件,要我能下嫁表哥,因為驥表哥非我不娶,而我又是傅家的人了;傅老兒怕丟不起這個人,有安排我被盜劫失踩。”
“以後呢!你也永遠不再公開出現。”
“不!我在姑母的尼庵中躲一陣子,等風頭過去了,再由表哥帶我到南海去,以我堂妹的身份把我迎娶回來就行了;我有個叔叔住在南海,也有個堂妹玉珍,長的跟我很相似。”
“那你堂妹呢!她又將如何呢!”
“我那堂妹已經剃髮為尼,隱身空門,不復塵世,倒是不會拆穿的。”“你既然跟你表哥相愛,為什麼又要嫁給傅太師呢!”
“因為文書臨字畫,有一位大臣家中有一幅先帝所賜的對聯,也是不慎遺失,今上因為渴思先帝手澤,下旨要那位大臣將對聯送到東中去借瞻仰一些時日,那大臣慌了,找到了家父臨摹了一幀。”
“能哄得過去嗎?除了字之外,還有印鑑呢!”
“家父亦治金石,刻了先帝的印章,亦有九分神似,京中只有傅老兒對先帝手澤最為熟悉。他看出是偽造的,問明內情後,在我家中又搜出了先帝的印鈐。”
“這下子可真的是要命了。”
“是的,所以他列出條件要我下嫁,就答應掩飾不舉,為了拯救全族免於滅門,我只好答應了。”
“這個老兒太可恨。”
“他雖然可恨,但我過門之後,除了詩酒盤桓,並沒有佔我。”
杜英豪一笑道:“他那把年紀,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鄭玉如紅了臉。杜英豪這個官可沒有一點官儀,什麼話都照說,做筆錄的菊芳只有瞪了他一眼,把寫了幾個字的筆錄抹去,這一段是不能記上去的。鄭玉如道:
“老年人只是寂寞,要個談得來的人渡其餘年,所以他的作法雖然可鄙,但究竟也是一片愛我之心。所以找也不能太怪他。”
“但你又利用探訪姑母的機會,跟你表哥幽會。”
“這是傅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