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趙秉鈞通告說明,五國借款一案,亦由財政總長詳細宣佈,閱者酌理準情,當能瞭然於兩事之真相。乃有不問是非,不顧虛實,竟將立法、行政、司法各機關一筆抹倒,憑個人之成見,強舉世以盲從,直欲釀成絕大風潮,以遂其傾覆政府,擾亂大局之計,豈共和國民當如是耶?……為此通令各省督、民政長,通行曉諭,須知刑事案件,應俟司法機關判決;外債事件確經前參議院贊同,豈容散佈浮言,坐貽實禍。本大總統有維持治安之責,何敢坐視擾攘,致無以對我國民也。此令!”
袁世凱既然撕破了臉,公然向國民黨尋釁,遂於2年5月15日,根據陸軍部的呈文,下令取消黃興上將名銜,同時嗾使陝督張鳳翽、晉督閻錫山、直督馮國璋、奉督張錫鑾、魯督周自齊、豫督張鎮芳、護隴督張炳華及提督馬安良、護軍使張行志等,聯名通電,毀詆黃興和贛、粵兩督為:“不惜名譽,不愛國家,讒說橫行,甘為戎首。”張作霖則指責黃興“傾覆政府,損害國體”。雷震春和趙倜則誣黃興因爭總統不成而搗亂。而袁本人公然正面攻擊孫中山和黃興。據5月24日《時報》所載:
“袁向其親信說:現在看透孫、黃,除搗亂外無本領。右又是搗亂,左又是搗亂,我受四萬萬人付託之重,不能以四萬萬人之財產生命聽人搗亂,自信政治軍事經驗,外交信用不下於人,若彼等力能代我,我亦未嘗不願,然今誠未敢多讓。彼等若敢另行組織政府,我即敢舉兵征伐之。國民黨誠非盡是莠人,然其莠者,吾人未嘗不能平之!袁作此語時,有梁士詒、段芝貴、曾彝進三人在座。梁囑曾以個人資格往告國民黨人,袁謂可即說是袁慰庭說的,我當負責任云云。”
袁有個習慣,他每次要有行動時,總要把北洋軍搬出來炫耀一番,以達其先聲奪人的目的。這時他也故計重施,採取了同一手腕,第一步驟是指使北洋軍將領發表聯合電報,痛罵以國民黨為多數黨的國會,對大借款問題無理取鬧,不顧大體。第二步驟是專對黃興,硬說湖北季雨霖叛變是黃興所指使,張勳通電捏造黃興派人到兗州運動軍隊,把黃興說成是好亂性成的搗亂派。第三步驟是馮國璋、薑桂題、段芝貴、張勳等聯名通電:“枕戈待命”。同時北洋系組織了七省聯盟以對抗國民黨的四省聯盟。在一片瘋狂叫囂中,有人建議由各省軍人推戴袁為中華民國正式大總統。
袁的軍事部署是這樣的:派倪嗣沖為安徽清鄉督辦,由河南向安徽邊境進發;派毅軍趙倜與第六師李純兩部集中河南、湖北交界的武勝關;又派海軍艦隊遊弋於九江上下游一帶,其目的在進攻國民黨控制下的江蘇、安徽、江西三省。
5月15日取消黃興上將頭銜,6月9日免江西都督李烈
鈞職,6月14日免廣東都督胡漢民職,6月18日令粵漢川漢鐵路由交通部直轄,準督辦岑春煊辭職,6月30日免安徽都督柏文蔚職。江西、廣東、安徽省形式上是國民黨的勢力範圍,而李烈鈞、胡漢民、柏文蔚又都是國民黨黨員。
袁的這些行動,顯示他已和國民黨正式破裂,大局至此,遂不可收拾。
袁和國民黨決裂後,舉足輕重的是湖北的黎元洪。黎雖舉足輕重,但他一直為國民黨人所輕視,自張振武案後,更為國民黨人所不諒,因此,在這兩大勢力之間黎必須選擇一條路。由於張振武案他已入了袁的網罟,所以他在這戰雲瀰漫時,向袁遞上一道降表,中有:“元洪惟知服從中央,長江下游,誓死拄搘,決無瞻顧,倘渝此盟,罪在不赦!”袁給黎回電,極盡敷衍:“世凱若有欺天下之心,利一姓之見,罪亦不赦。”
這一對冤家,後來又變成了兒女親家,現在則互相發誓以強化互相勾結。袁、黎兩人的勾結對於袁這次用兵的成敗,是一個大關鍵。因為湖北居中國要衝,是南北戰爭的樞紐地帶,黎元洪的傾向可以成為雙方勝敗重要關鍵之一,黎元洪既然敞開大門讓北洋軍進入湖北,所以第六師得以安全迅速地透過武勝關,一步一步移動到“長江之腰”的田家鎮,矛頭指向江西。
在6月9日袁撤免李烈鈞的江西都督時,就同時釋出命令,以黎元洪兼領江西都督事,以歐陽武為江西護軍使,升授中將,以陳廷訓為江西要塞司令,加中將銜。歐陽武和陳廷訓都是江西將領。
袁的這道命令相當狠毒,用黎兼領江西都督,不但是眼前的借刀殺人計,而且也是未來的調虎離山計。因為目前這麼做,使國民黨更恨黎元洪,黎勢必只有一面倒向袁的懷抱,待經過一段時間後,便可再發布一道人事命令,命黎專任江西都督,而免去其湖北都督的兼職,使黎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