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的教訓如此。由斯以言,帝國主義之援助,終不敵國民之覺悟。……吾人於此,更可得一證明:凡武力與帝國主義結合者無不敗。反之,與國民結合以速國民革命之進行者無不勝。……永絕跡於國內。其代之而興之現象,第一步使武力與國民相結合。……今日者國民之武力,固尚無可言,而武力與國民結合,則端倪已見。吾人於此,不得不努力,以期此結合之確實而有進步……
本黨根據以上理論,對於時局,主張召集國民會議,以謀中國之統一與建設。而在國民會議召集以前,主張先召集一預備會議,決定國民會議之基礎條件,及召集日期、選舉方法等事。預備會議以左列團體之代表組織之:一、現代實業團體。二、商會。三、教育會。四、大學。五、各省學生聯合會。六、工會。七、農會。八、共同反對曹吳各軍。九、政黨。……”
11月13日10時20分孫中山偕宋慶齡、李烈鈞、邵元衝、黃昌谷、朱和中、馬超俊等20餘人乘永豐艦起程,汪兆銘則先一天赴港,在港等候。胡漢民、許崇智、楊希閔、劉震寰等乘江固艦送至黃埔,由於珠江水淺阻礙航行,下午3時始抵黃埔,黃埔軍校校長,蔣中正率全體官兵登永豐艦迎孫中山登岸與黃埔軍校師生告別,這時黃埔一二期學生正在對岸的魚珠炮臺一帶實施戰術演習,並作築城工作,蔣中正陪孫中山前往校閱。
孫中山在黃埔和軍校師生會晤,對於黃埔軍校的卓越成就贊勉備至,不知這時是有預感,還是下意識,在離別前竟黯然對校長蔣中正說:“我這次去北京,明知很危險,禍福難以逆料,將來能不能回來,實在不敢預測,不過北上是為了革命,是為了救國救民,雖有危險亦何所懼?何況我已五十九歲,死也可以瞑目了。”蔣中正聽了孫中山這番話,非常驚訝,因為孫中山平常最樂觀,如今卻作此語,深為不解,乃問:“先生為何今天這樣說?”孫中山答:“人總有一死,只要死得其時,倘在二三年前,我就不能死,現在有了這麼多好學生,可以完成革命工作,我死亦無憾了。”說著不勝悽惻。隨後由蔣中正在校中為孫中山餞行,下午5時50分孫中山即再登艦向香港航行。
14日晨2時孫中山所乘永豐艦抵香港,晨6時轉登日本郵船春陽丸,12時啟碇去上海,到春陽丸送行的有300餘人,爆竹喧天。16日午夜抵達吳淞口三來水停泊,17日晨9時25分乘褒爾登號小火輪在法租界公司碼頭上岸,有于右任、石青陽、戴傳賢、楊庶堪、居正、宋子文、蔣作賓、葉楚傖和段祺瑞代表光雲錦,齊燮元代表凌鐵庵等20餘人搭小火輪到吳淞口迎接,上海各界和市民則有一萬多人在碼頭歡迎。孫中山登岸後就坐汽車到莫利愛路29號寓邸休息,並在草坪上由新大陸影片公司攝製新聞影片。
19日下午3時,孫中山在寓邸舉行茶話會,招待上海新聞記者陳布雷、潘更生、戈公振等和日本大阪《每日新聞》特派員知識真治等30人。由汪兆銘、邵元衝、葉楚傖、戴傳賢擔任招待。孫演說一個半鐘頭,宣佈時局主張,說明北上的目的,和對中國前途的展望,大意雲:
中國當今禍亂的根本,乃在軍閥與援助軍閥的帝國主義者。我這次北上,有二個目的:一為召集國民會議,這是為了對付軍閥;一為廢除不平等條約,這是為了對付帝國主義者。唯有打倒這兩個禍害,中國才能和平統一,才能長治久安。我為了這兩個目的而奮鬥,處境固然非常危險,但我決不畏懼。希望全國人民能夠徹底瞭解。各位是新聞記者,也就是國民發言的領袖,盼望各位領導輿論,以為贊助,並且負起指導和喚醒民眾的責任。
這時,上海和北京之間的交通,由於軍事影響,極為困難,津浦鐵路久已不通,由上海往天津的輪船,搭客擁擠,兩個星期內的頭等船位全部預定完畢,孫中山為了要趕赴北京,乃決定由日本繞道轉赴天津,只偕宋慶齡、戴傳賢、黃昌谷,其他隨員則分別乘船以天津為會集地。11月22日,孫中山偕隨員搭日輪上海丸赴日本,離滬前日本記者採訪,孫中山對日本記者說:
“中日兩國就當前世界大勢言,非根本提攜不可,兩國人民尤應親善攜手共御他人侵略政策。近年來中國人民對於日本頗多懷疑,此後日本上下,應切實表明對華親善政策。……
餘純然以國民資格赴天津之善後會議。”
23日抵長崎,在船上接見記者和政界人士暨中國學生,24日下午抵神戶,歡迎人士達5000人,登岸下榻神戶東方飯店,各界慕名造訪的絡繹不絕,前後演講十餘次。30日離神戶,登北嶺丸前往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