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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部分

他對各式各樣討伐他的檄文都逆來順受。他稱吳佩孚為“吾國之一奇男子”,又說“自己生平好交直諒之友,爭論敢不拜嘉”。吳佩孚針對他這風度,譏笑他是“笑罵由人笑罵,好官我自為之”。

吳佩孚這時真是旭日東昇,天之驕子,三年前他猛攻龔心湛內閣,龔閣因之垮臺,是對皖系作戰的先聲。現在他猛攻梁士詒內閣,梁也搖搖欲墜,這次是他對奉系宣戰的前奏。在這前奏曲中吳佩孚一直抓住上風,他的電報戰有聲有色,人人叫好,而張作霖卻只有招架之功,拿了難題做不出好文章來,僅僅以私人名義勸梁士詒鼓起勇氣來,不要灰心。

梁士詒辭職,徐世昌只批了准假,梁也想看一個時期,所以半推半就地請假到天津去。徐世昌當時想請北洋元老王士珍組閣,王自然敬謝不敏,王士珍在北洋老將薑桂題去世後,曾由北京政府派為德威上將軍,管理將軍府事務,他本來一直住在正定,不常到北京是非之地,由於兼理將軍府事務,所以才到北京來的。

外交總長顏惠慶奉派第二次代理國務總理,因為梁士詒並未辭職,名義上仍是梁內閣,所以顏惠慶這次的“代揆”在性質上和第一次不同。他表示仍和上次一樣,為了避免無政府狀態,所以不得不接受這個任務,同時他宣稱代理閣揆之期到華盛頓會議閉幕之日為止。

華盛頓會議閉幕後,倒閣問題已不重要,因為奉系正調兵遣將,吳佩孚也積極佈置,雙方即將兵戎相見,北京政府由誰來主持已不重要了。

一八六、曹、張、吳三角之間

直系領袖曹錕,坐鎮保定,成為北京的太上政府,頤指氣使,權傾中外。大家都知道,他所恃的是吳佩孚。而吳對於曹的左右及作風則極為不滿,可是吳為人重道義,他既是曹的部下,對曹始終很恭順,只能做到同流而不合汙。

10年冬天農曆10月21日是曹錕的六旬大慶。民國初年軍政首長做壽是件大事,六旬已是高壽了,這位曹三爺又是功業鼎盛之期,自然更要熱鬧一番。一時保定車水馬龍,富貴榮華,熱鬧非凡。先一星期就由四省經略使署傳諭北方著名男女優伶前來保定堂會。

民國11年,直奉兩系關係惡化,奉系認為完全是吳佩孚一手造成,而直系領袖曹錕的左右也有同感。在張作霖來說,他不喜歡吳佩孚是因為吳佩孚不該和他並駕齊驅,他覺得吳的資格很淺,怎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事實上,直皖戰後吳佩孚的發言權有時還超過了張作霖。吳佩孚駐節洛陽,洛陽幾乎成為全國政治的中心。吳佩孚一發言,總有很多人叫好、鼓掌,隨聲附和,這是讓關外王最反感的。同時,奉張認為洛吳處處跟他過不去,尤其是在對梁士詒內閣的攻擊,分明就是箭頭對著張作霖自己。

奉張越是對吳佩孚不滿,但吳佩孚的發言權卻越是一天比一天高。毫無問題,這位吳秀才很會抓著大問題發揮。從衡陽駐兵時起,他以一個小小師長脫穎而出,青雲直上 ,得心應手,事事如意。張老帥看著這個北洋後進,越看越不順眼,可是吳秀才已成局面,奉張越不滿意他,他越得意。

曹錕在保定雖然倚賴吳佩孚,可是也對吳佩孚的洛陽局面存有戒心。尤其是曹三爺的左右,時時把吳佩孚的專橫向曹進讒,曹錕的兄弟曹銳和曹鍈也對吳極為不滿,還有曹錕所私寵的一群小人,更把吳看做眼中之釘。

奉系瞭解曹吳之間可以分化,所以便拼命在曹錕身上下功夫,不斷強調直奉之間的問題完全是吳佩孚一手造成的,如果不壓制吳,將來直奉之戰必然不可避免,而直奉之戰將必兩敗俱傷,徒給南方和皖系造機會。

曹錕的長處是:他自己原是一個忠厚長者,雖然無用,卻能信任吳佩孚,有時候他雖然不喜歡吳,但是大前題下一切都信賴和尊重吳。直系當時能一枝獨秀 ,這是很大的關鍵。

直奉之間局勢緊張時,雙方的親信都奔走調解,希望避免戰爭。北洋耆要如趙爾巽、張錫鑾、王士珍、張紹曾、鮑貴卿、孟恩遠、車慶雲、曹銳、王承斌、秦華等往來奔走,希望雙方懸崖勒馬。可是奉張早已積極佈置,而洛吳也認為難免一戰,因此雙方都各走極端。

奉張這時的用兵計劃在於包圍洛吳,一面和廣東方面接洽,由粵方分兵出湘、鄂、贛;張勳的舊部與張文生則會師安徽,田中玉響應于山東,陳樹藩進攻陝西,同時極力拉攏河南的趙倜、趙傑兩兄弟,希望他們反吳,乘虛搗毀洛陽基地。奉系的大軍則紛紛入關,分駐軍糧城、獨流、津沽、密雲、古北口、津浦線之良王莊、馬廠、蘆臺等地。

奉直大戰如箭在弦,雙方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