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清朝的海軍可分為北洋、南洋、閩洋、粵洋四支,北洋艦隊最強最大,四支海軍互不相屬。甲午年春間李鴻章主持海軍大會操,粵洋艦隊的廣甲、廣乙、廣丙三艦被檄調參加會操,操畢恰遇戰爭,遂併入北洋艦隊以壯聲勢。六月廿三日,廣乙護送高升輪載兵往牙山,遇敵火攻,兩船被毀。八月十八日鴨綠江之戰,廣甲逃回大連,中途擱於沙磧,亦告沉沒。廣丙則為日軍所俘。接洽投降的道員牛道竟致書日本受降的海軍提督伊東祐亨說:
“廣甲、廣乙、廣丙三艦向隸廣東,冠以廣字可為證明;查廣東一省,本與軍事不相干涉,今甲乙之劫,僅存一丙,北洋已無以對廣東,望貴提督念廣東為局外之義,並思該艦管帶張副將(實系程璧光)日來有往返傳語之勞,可否提出該艦,即交與該副將帶回廣東,俾得於總督前略存體面,不勝感激。”
中日兩國在朝鮮開戰後,李鴻章委直隸臬司周馥辦理東征轉運事宜。周馥邀袁世凱襄助,袁乃赴鳳凰城設局,這時候日兵已將渡鴨綠江而西。扼江的清軍各路統帥如宋慶、劉盛休、馬金敘等兵雜將囂,毫無紀律,索械索餉,隨給隨棄。
袁世凱就清軍的後勤補給作了一個全盤的建議,他說:
“新民廳在榆關至鳳凰城中間,東扼遼河,水陸通衢,奉北雜糧,輻輳於此,宜設糧臺,厚儲糧餉,按前後要站,分設官車,隨時協僱民車,分段轉運。盛京以東亦有數處當可採買,擬於駐兵處就近買存。總以新民廳為根據地。”
光緒廿年(1894年)九月,日軍渡遼河,馬玉昆、宋得勝力戰敗北。宋慶擬退扼摩天嶺,袁認為日兵必分三路進,徒守一路,無濟於事,這時他害肺炎,力疾赴遼設餉局所。而日軍在岫巖州花園口下游登陸,分兩路進軍,一支向大東溝,一支向皮子窩進發,防守的清軍疲於奔命。十月袁至望寶臺,潰兵搶掠運局車馬,袁搜截數百人,殺戮數人,才阻遏了搶掠。
清軍無論訓練和作戰、都是舊法,日軍已完全西法,兩相對比,不堪一擊,袁據此給了盛宣懷一個電報雲:
“西人用兵大概分為四排隊,前一排散打,敗則退至第三排後整隊,以第二排接應,輪流不斷,後排隊伍嚴整,亦以防包抄傍擊。又隊後數里駐兵設炮,遏止追兵,掩護殘卒,雖敗不潰。今前敵各軍平時操練亦有此法,乃臨陣多用非所學,每照擊土匪法,挑奮勇為一簇,飛奔直前,宛同孤注,喘息未定,已逼敵軍,後隊不敢放槍,恐誤擊前隊。只恃簇前數十人,擁擠一處,易中敵彈,故難取勝。後隊又不駐兵收束,一敗即潰。請告統帥,飭各軍照西法認真練習。”
又說:“劉盛休軍事以潰掠為事,毫無戰志。聶士成軍兵不過千餘,又精壯俱歿,呂道生軍亦傷亡大半,實難再戰。莫若調回整頓。……宋慶南援,似知嶺不可守,退難過沈,故請作遊擊之師。事勢至此,惟有停戰議和,較為合算。”
光緒廿年(1894年)十二月,清廷派兩江總督劉坤一督辦關外軍事,駐節榆關。光緒廿一年(1895年)二月牛莊、營口相繼失陷,李鴻章奉命赴日本議和。袁向劉坤一陳說戰略:
“管見用兵必須嘗罰公平始足以資鼓勵,我公駐關督師,應請隨時分別賢否,立予抑揚,庶諸將鹹知懲勸,冀可挽救。查馬玉昆膽識兼優,宋得勝忠勇成性,均疊經苦戰,始終如一。似宜請旨嘉獎,俾益加奮勉。吳鳳柱、徐邦道兵多騷擾,不知自愛,似宜申斥,俾知警惕。營口防營蔣希夷委棄重地,肆行剋扣,似宜俟兵隊解散後,從嚴參辦。此五人只舉其尤,時艱至此,惟望淑慝先分,庶中材皆知激勸。”
光緒廿一年(1895年)正月,袁復趕返前所(地名),與聶士成會晤。二月返石山站,牛莊和營口相繼陷落,於是清廷下詔派李鴻章赴日本議和。這時,由於清軍海陸均慘敗,舉國震動,朝野譁然,眾謗集於李鴻章,有謂李鴻章私通日本,“用一衛汝貴而百戰之淮軍化為叛卒,用一丁汝昌而大桅之鐵甲盡屬漏舟”,有人竟參奏李鴻章的親信運軍火接濟日軍。大家不相信中國會敗於日本,遂將戰敗責任諉諸李鴻章。李奉命接洽議和,不敢成行,因西太后正在生病,而光緒不允割地。在這和戰未決的當口,日軍揚言將北取遼陽,西攻山海關,清將長順、依克唐阿匆遽告急,而關外各軍亦爭棄防地,紛紛後退,自相驚擾,不久遼南和牛莊亦告陷落。
清朝的海陸大軍都已徹底潰敗,局勢演變到了非和不可,清廷這才再下諭旨,責成李鴻章前往馬關與日本訂城下之盟。
光緒廿一年(1805年)二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