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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說著說著,紅菱的目光亦被那綠花所吸引,呆呆片刻。

煙落聽著,秀眉漸蹙,微涼的一指輕輕拂過自個兒稜角分明的紅唇,那裡似乎還留有那夜他強吻她的氣息,難以揮去。

她只淡淡“嗯”了一聲,便凝神不語。突然覺著,自己似乎一點都不瞭解風離澈,他這般費心,無非是想答謝她解了他母后當前枉死之謎罷了。可是卻做得這般招搖,只怕,皇宮上下已是無人不曉,如此絲毫不避諱,也不知是何意。

正想著,一陣珠簾響動,入畫進殿,身後跟著的似乎是靜蘭。

煙落旋即轉身,笑盈盈道:“呦,靜蘭姑姑,是什麼風將你吹至本宮這偏僻的飛燕宮來了。”她特地喚靜蘭一聲“姑姑”,以顯示她對靜蘭的尊敬。

靜蘭一臉惶惶,有些受寵若驚,拈起兩側裙角,恭敬屈身道:“順妃娘娘金安!奴婢卑賤之人,豈敢讓娘娘喚一聲‘姑姑’,這可真真是折煞奴婢了。”

此時,煙落已然撩裙坐上了殿中黑檀木主椅,套著米珠金護甲的小指輕輕敲打著案几,發出“咯咯”的聲音,垂眉道:“靜蘭姑姑是太子身邊的紅人,一旦日後太子坐上御座,靜蘭姑姑還不是這皇宮中的首掌制,本宮不過是個明白人罷了。不知此次靜蘭姑姑來飛燕宮,可是為了殿外滿園子的花?”

靜蘭似全身一怔,隱隱可見她正拽緊衣裙一角,攥出深深的皺褶,斂身道:“那些花是太子殿下的心意。為了答謝娘娘破析已故正德皇后離奇之死之謎。靜蘭怎敢妄加致辭?奴婢今日前來,是聽太子殿下唸叨起,說是娘娘喜愛吃奴婢做的糕點。奴婢受寵若驚,趕忙做了些,給娘娘奉上。”言罷,她向身後一同前來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小宮女立即送上一個紅色雕漆攢花盒子,看著約有五層。紅菱接過,輕輕放置在了煙落身側的案几之上。

煙落側目瞟了那糕點一眼,唇角弧度漸漸拉高,這靜蘭倒是衷心,大約覺著自己的主子做得過於曖昧明顯,又礙著風離澈為人桀驁不停勸,是以才送來這些糕點,其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是想勸她不要收下這些花罷。輕輕一笑,她開啟盒蓋子,自其中取出一塊鴛鴦糕,仔細嚼了,頓覺桂花芳香滿口,神清氣爽。旋即笑道:“果然是好手藝!”

“夏菱,如此精緻的糕點若是不與秋妃娘娘一同品嚐,著實是可惜了。”煙落平伸一手,紅菱即刻會意,上前一步遞了絹帕給煙落,又順道蓋上糕點盒子,提在手中,斂聲尋問道:“方才娘娘一直唸叨著去看望秋妃娘娘,那是不是現下就去?”

煙落接過絹帕,作勢輕輕擦了擦唇角,盈盈起身,蓮步輕踱,經過靜蘭跟前,略微停留了下,婉然笑道:“替本宮謝謝太子殿下的好意,只是這麼美的花,只給本宮一人欣賞,未免可惜。本宮想分幾盆去各個宮中,讓大家都瞧上一瞧這……這……”她佯裝作不知,執起絹帕拭了下光潔的下頜。

“‘石竹’花。”靜蘭立即接話道。

“哦,對,叫‘石竹’花,瞧我這記性。靜蘭姑姑,這事就拜託你去辦,如何?”她淺淺一笑。

靜蘭面露喜色,跪地謝道:“娘娘聖明。”

煙落輕輕甩一甩袖,眸中精光一輪,勾唇一笑,攜紅菱揚長而去。綠蘿已死,紫霞入了暴室,琴書眼下貴為秋妃,內宮之中最有資歷的宮女莫過於靜蘭與芷蘭,給靜蘭一分薄面,日後也更好辦事。

順著蜿蜒綿長的鵝卵石甬道,她與紅菱走了很久很久,才漸漸近了景月宮。

今日陽光輕柔得如金色的細沙,揚起夏日顏色如葡萄美酒般光影瀲灩,滴滴沁心陶醉,隔著日光遠遠望過去,景月宮如同一卷輕揚的水墨畫般隱匿在了宮巒疊嶂之中,那般秀美清新,與她那天晚上來瞧時的感覺大不相同。

進入景月宮中,早已有人先行通傳。

琴書已是教人從室內端出茶具,擱在了東窗邊的因藤椅茶几之上,茶盤中的細黃藤紗紙內包裹著“碧螺天香”,茶盞膩白恍如玉瓷,隱隱透出一毫雨過天睛的淺色。

煙落走近琴書身邊,徑自挑了一張藤椅坐下,身倒是落地雕花檀木窗,正對著一汪碧池,水清如明鏡,種滿白蓮,此時新荷初綻,小小蓮花嬌嫩如小巧精緻的臉龐,層層綻開如玉盞凌波。她微露贊意,不覺含了一縷笑,道:“真美。”

“再美也須得有心境欣賞才是。”琴書似突然生出些許傷感,淡淡道。

煙落啞然,是呵,潔白蓮花純潔無暇,而琴書她已然深陷後宮,難以自拔,即便是錦衣華服加身,可她終究只是一名尋常女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