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廳,自顧在上首兩張交椅落坐;黃珍芳和八名劍童侍立左右,雙妖竟連正眼也沒有看一下顏光甫。
中年文土連忙上前參見,道:“屬下蕭南松,拜見兩位太上……”話未完,白骨夫人劉香琴忽然雙目一瞪,斷喝道:“蕭寨主,你好大的膽子!不得允准,竟敢擅引外人入寨?”
“這——”蕭南松臉色頓變,急急俯首道:“屬下是因接獲嘍兵通報,事起倉促,稟報不及……”說著已微微顫抖,顯然大出意料之外。
劉香琴厲聲道:“本座曾有令諭,凡屬陌生人求見,一律不得通報。是那一個大膽違我令諭?綁下來!”兩名負劍童子應聲飛出,不消片刻,各提一名守寨嘍兵擲落椅前。那兩名嘍兵俯伏叩頭,早已嚇得身子都軟了。
劉香琴目光一掃.冷哼道:“你等違令傳報,可知道寨規森嚴,不容輕犯?”
兩名嘍兵叩頭如搗蒜,慌道:“小的們一時疏忽,那人又自稱是太上的朋友……”
劉香琴呢道:“既承認疏忽,罪證已明。拖下去,宰了!”
下面一聲應喏,閃現兩名劍童,“嗆嗆”連響,拔出了長劍。
驀地裡,人影一閃.顏光甫越眾而出,含笑說道:“大嫂,何必這般動怒?是顏某人來的魯莽,須怪不得他們……”
劉香琴挑眉方欲發話,旁邊的黑心秀士藍明詩已經笑道:“這兒是小鰲山水寨,怎麼?
顏老哥是準備當面掃我夫婦的威儀?”
顏光甫滿面堆笑道:“不時!只求兩位看在顏某人薄面,暫饒一次。”
藍明詩微笑道:“顏老哥要面子,難道咱們夫婦就可以號令不行嗎?”突然笑容一斂,揮手喝道:“拖下去!”
奉命行刑的負劍童子不再理會顏光甫,退自將兩名嘍兵押出廳外。轉瞬斬訖,提頭入廳覆命。顏光甫臉上無光,好生難堪,拱了拱手,道:“顏某叨在舊識,專程趨謁,本有要事相告。既然賢伉儷不願與聞,只好告辭。”
劉香琴冷冷道:“哼!好一個叨在舊識,當初在懷玉山,怎麼就沒聽見這句話?”
顏光甫嘿嘿冷笑了兩聲,道:“原來賢伉儷記恨舊隙,迄今猶不肯曲諒。顏某人此來,正是欲為懷玉憾事尋求補償,二位又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
劉香琴曬道:“說得倒真好聽,你若自問無虧於心,何須補償?”
顏光甫目光一閃,苦笑道:“凡人都有糊塗時,何況利之所在,孰能無私?我額某人並不否認當時志在獨佔神劍;賢伉儷們心自問,難道不是一樣心思?可笑的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曠古神兵已便宜了他人,咱們這些同病不相憐的冤家,猶在記恨傾軋。唉!世人之愚,莫過於斯矣!”搖頭長嘆一聲,轉身向廳外走去。
劉香琴神色微變,突然沉聲喝道:“姓顏的,站住!”
顏光甫聞聲卻步,傲然道:“怎麼?賢伉儷不交我這朋友,難道也不准我離去?”
劉香琴掃了藍明詩一眼,冷聲道:“咱們這水寨雖小,卻不是任人來去的地方。你因何而來?何事求見?不說明白就想走嗎?”
顏光甫哼道:“顏某人專程來訪,本有幾句關係貫寨的訊息想說;無奈賢伉儷不屑與聞,提已無趣,只索罷了。”
劉香琴心中一動,表面上仍然冷漠地道:“你不用危言聳聽。咱們自信不會有什麼了不得的訊息,要勞你姓顏的專程走告。”
顏光甫聳肩大笑,道:“說的是!賢伉儷立寨邵陽,既創萬世基業,想必耳目靈通,凡事定已早有預聞。看來是我顏光甫多此一舉,請恕唐突,就此告退。”說著,又欲舉步。
藍明詩矍然問道:“聽顏老哥的語氣,莫非有人意圖不利於小鰲山?”
顏光甫漫聲道:“賢伉儷神功絕世,誰敢這般大膽?便是有人真敢一試,想來也不在賢伉儷意下。”一面說,一面冷笑連聲,昂然移步向外走去。
劉香琴怒眉一剔,卻被藍明詩暗暗搖手攔住;接著,以目示意,黃珍芳和蕭南松雙雙飛身掠追出廳。顏光甫剛到大廳門口,黃、蕭二人跟蹤亦到;同時搶前一步,擋住了去路。顏光甫佛然怯步,冷冷道:“兩位這是……”
藍明詩連忙喝道:“顏老遠來是客,不得無禮。傳令準備船隻,送顏老離寨。”
顏光甫冷曬道:“不敢勞動貴寨弟兄,顏某人自有船隻尚在寨門等候。”
藍明詩笑道:“不瞞顏老哥說,那隻漁舟已經被遣走了。
且請稍坐片刻,小弟這就叫他們備舟相送。”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