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詳細重敘一遍。
依水寒拉著依承天讚道:
“世上盡多想入非非而又利令智昏的人,你卻能重義氣而又擇善固執,倒是令人感動,依水寒有你這個義子,自覺比親生兒子還令我滿意,哈……”
雷一炮就在依水寒的笑聲裡,發覺依水寒真的蒼老多了,那原本紅潤的國字面龐上,魚尾紋成束地刻劃著,虎目眼皮下垂,連牙齒也稀疏地少了幾顆。
就在各人正談論間,只見那女人拉著一袋東西進來。
依承天忙上前接過,因為這女人既同義父同住一洞,也算是自己長輩,自然也得恭敬。
那女人衝著依承天一笑,伸手在袋中取出人頭模樣的綠色果子,那果子緊如石頭,雷一炮也沒有見過。
依水寒道:
“我稱這種野果叫人頭果,裡面裝的是甜水,只須用刀把一頭切個洞,捧起來喝就成了。”
雷一炮忙抽出尖刀,當先切開一個,仰起脖子就喝,剎時把果內水汁喝光,抹抹嘴巴笑道:
“好,真是好喝。”
依承天也接過一個來喝了。
那女人已升起火來準備吃的了。
孤島上的生活是淒涼的,但淒涼中有著忙碌。
雷一炮自己忙著編織草蓆子。
荒涼的島上生長著一種長草,扁扁的長草,但雷一炮編的席子可並非鋪在地上睡覺用,而是他別出心裁地以這種輕柔草蓆當帆,小船上他做了個小桅杆,有桅杆就得有帆,荒島上是沒有什麼布可以當帆用。
而依承天——
依承天每日在苦練一種“象形步法”,那是“八步幻身”與“一刀斷魂”中步法的初學入門。
原來所謂的“八步一刀”乃是施展在水中與空間小的船上搏鬥武功,步法施展開來,盡在方圓兩丈以內,虛無縹渺,猶似穿花蝴蝶。
現在的依承天,早已有了武功根基,學起來事半功倍,很使依水寒滿意。
依承天在義父的悉心指導下,自是十分用心苦練,因為他現出已十五歲,更明白這“八步一刀”乃是江南武林中人人爭奪的絕世武學,自己如今機緣巧,造化好,豈有不把握機會用心苦學的道理。
一天夜裡,雷一炮低聲對依水寒,道:
“寨主,你老在這孤島上住了幾年,依你看我們什麼時候走,怎麼個走法子?”
依水寒思忖一陣,道:
“這幾日我在想,從我們家鄉往東是大海,那麼我們要回中土,該往西北才是。”
雷一炮點點頭,道:
“屬下也是這麼想法。”
依水寒望望天空,道:
“春夏多雨水,秋冬少滴流,今年這島上雨水多,眼前已是初冬季,我們搶浪頭,抗著東北風駛向西北方,應是可能行得通的。”
依水寒說的是行船行話,雷一炮聽了十分雀躍。
不過依承天卻十分納悶,因為他們在此住了快逾月,怎的不見酋長的女兒再來看看他們的。
依承天不敢問義父,只能私下問雷一炮。
不料雷一炮哈哈笑道:
“不來找還不好哇,那個婆娘我一見就怕。”
就在這二更天,雷一炮扛著一應東西,依承天揹著一掛人頭果與一袋烤獸肉,三人匆匆地趕到了海邊。
不料就在這時候,突然人聲鼎沸,火把高舉,從山邊跑過來一大群男男女女,直向三人圍過來。
雷一炮拋去扛的東西,拔出尖刀準備廝殺,卻被依水寒喝住,道:
“不可莽撞,你不見他們均沒有拿兵刃嗎。”
雷一炮忙又收起尖刀站在依水寒身側。
火光下只見那個老酋長走近依水寒前面,又見他一陣伊伊呀呀,比手劃腳……
依水寒似懂非懂的點著頭,且又伸出右臂抱住酋長,光景是好一陣難分難捨模樣。
就在這時候,酋長的女兒也走到依承天面前,她沒有哭但傻瞪著兩隻大眼睛,把自己脖子上的花環取下來,溫柔地套在依承天脖子上。
於是,雷一炮又見那個女人向他走來,在她的身後面,那個伺候依水寒數年的女人也來了。
現在,雷一炮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沒有再逃避那女人,那女人也沒有再抱他,兩個人只是對望著……
依水寒滿面愧疚地望著伺候自己幾年的女人,他甚至伸手挽住那女人肩頭滴下英雄淚……
於是,一群看來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