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寬闊的,刻劃著風霜痕跡的古銅色臉膛上湧起一抹灰暗,崔水蠍子沮喪的道:“如果抵得住他們,倒也好了,自組成‘鐵帶子’之後,也著實和這於強盜打了幾場硬仗,但奈何人家船堅甲厚,不但有好幾門土炮助威,那一個個的強盜從上到下,更是人人俱有一身水上陸上的好本事,幾場仗打下來,我們都是苦頭吃大,遭遭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潰散奔逃,就沒有一次能佔著便宜……”
宮笠淡淡的道:“你們的人數也是不少呀,況且,聽說也著實聯絡了一些武林人物作臂助,幫場子……”
崔水蠍子表情陰晦的道:“人多,人多管個啥用?除了極少數的村人懂得幾手把式之外,一干年輕子弟都是隻憑著一股血氣之勇,賭一口冤氣,像這樣的架勢,怎能敵得過‘金牛頭府”那些久經陣仗,兇悍勇猛的強盜?每一場仗打下來,人家是揚威耀武連追帶趕,我們是丟盔曳甲,潰不成軍死了好些人;流了好些血,連自己看著都不禁覺得心酸……”
宮笠道:“不過,至少你們已經開始反抗了,這也算給‘金牛頭府’一個警惕,他們該知道你們並非想像中那樣軟弱好欺,不論你們打勝打敗,對方的暴虐行為照說也會多少收斂點……”
崔水蠍子點頭道:“這倒是有了點,我們和那幹強盜打了幾場硬仗之後,他們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毫無忌憚的上岸劫掠了,甚且近海也極少騷擾——哦,這卻不得不歸功於你方才所說的那些武林好漢的賜助,他們每在我們告急的當口,立時赴援,也著實叫‘金牛頭府’在陸上吃了些苦頭,但是他們可也折損了不少人呢,尤有一層,這些武林好漢擅長水上功夫的不多,他們幫我們在海面與‘金牛頭府’硬幹那幾遭,就發揮不了什麼力量,反被對方坑了好多人下水……”
宮笠道:“在目前情況之下,你們有哪些武林朋友的協助,不須貪功遠擊敵人,能夠保住本身安全,與近海謀生的權益,已算是不錯的成積了……”
崔水蠍子道:“現下就正是如此,哪裡還敢妄想去攻人家?若能維持現狀,業已燒了高香——這位爺,你可不知道‘金牛頭府’那批強盜土匪有多麼個兇悍殘暴法,他們的實力又如何強大……‘金牛頭府’後來很少到岸上村子攻撲我們,報復我們,固然是因為我們有人相助,也是我們硬著拼戰下來的結果,但更主要的,一是人家在海上連著打了勝仗,二是人家對我們這把不淌肥油的老肋骨也提不起多大的興頭來,除非到了遠海,他們也樂得不找麻煩揚揚眉,宮笠道:“怎麼說?”
崔水蠍子低聲道:“到了遠海打漁,若不巧遇上了這些人王,只好認倒黴,他們要什麼,就得給什麼,其實給不給全一樣,總得叫他們搜刮淨盡,萬一不滿他們的意,行,殺人燒船,叫你連具屍骸也找不回來…說來說去,我們至今尚是受他們的迫害,殺戮、欺凌,我們把這幹海賊恨透恨爛了,所以,我方才一聽爺你們幾位是要去‘飛雲島’找他們算帳,怎能不喜自心頭,敬自心頭?頌揚你們是行俠仗義英雄好漢,救苦救難的萬家生佛!”
笑笑,宮笠徐緩的道:“你要出自誠意才行,崔水蠍子。”
面孔一紅,又轉為青白,崔水蠍子像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苦著臉道:“爺我確實說的真話……”
宮笠和祥的道:“你記住最好。”
嚥了口唾液,崔水蠍子表情頗為痛苦的道:“爺,你們,呃,確是去‘飛雲島’掃除那些禍害?”
宮笠道:“你不相信?”
崔水蠍子咬咬牙,猶豫片刻,又似是下了某種決心,他艱辛的道:“爺,各位識不識水性?”
宮笠微笑道:“有限得很。”
額門上冒出了汗水,呼吸也急促了,崔水蠍子目光迴轉,低聲道:“艙板下有隻小竹筏子,上頭便擺了兩隻木槳,這位爺,記得取用。”
故做不解之狀,宮笠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
崔水蠍子再度面孔漲紅,他連連舔著嘴唇,又是驚恐又是焦急的儘量壓低了嗓門道:“我的老祖宗,小聲點,別再問了,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心裡沒有數——爺,記得艙底下的小竹筏子,更要注意一樁事,一見我們六個跳水,你們跟著就得離船,離船之後一切就全靠各位自己了,但各位的本領如果真是高,包有法子活命,那時,還望你高抬貴手……”
宮笠輕輕的道:“怎麼回事?你何妨說得明白點?”
冷汗淋漓中,崔水蠍子不安的竊視周遭,便慌慌張張緊迫的噎著聲道:“言止於此,求你別多問了……我可是冒著生命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