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仁是有些吃驚,他瞪視著那年輕儒生,狠狠的道:“報名!”
文雅的一笑,年輕儒生道:“先不用報名,孫仁我可以格外施恩,答允你現在活著離開此地,但卻要在我沒有透露名號之前,只要我告訴了你,我是誰,你這一輩子也就到此為止,永不能再問第二次了。”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尤其是以孫仁這種久混江湖的角色來說,招子自然更是雪亮的,對方這年輕德士剛才顯露的那一手“腳馭風”的功夫,正是內家修為到了高度成就的表露,而大凡具有這類造詣的人,他的別種功力亦必有獨到的驚人之處,孫仁自己估量估量,恐怕不會是人家的對手,可是,人爭一口氣,佛要一爐香,在兩道上闖天下的人,要的就是張顏面,求的就是這點名聲何況眼前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膽怯示弱,逃之夭夭,別說將來威信掃地,尊嚴俱失,便是再想立足下去都有困難了,這個人,孫仁是寧肯殺頭也丟不起。
神色上勉強保持著鎮定,他冷森的道:“先不要來這一套,我姓孫的並非是那種見不得場面的人物,如若你真想見個真章,行,我們換個地方決鬥,用不著在人家這裡現眼。”
年輕儒生是個聰明人,孫仁說的話表面上聽起來,似是倔強傲岸如故,實則已經不自覺的透出了些微退縮的意味——縱然這種意味他已經儘量掩飾著。
雙手背後,年輕德生安詳的道:“今天我們來此,全是參加‘玉鼎山莊’的招親比武,就事論事該在哪裡較量,就在哪裡較量,孫朋友,不要避重就輕,使這套障眼法兒。”
孫但雙目怒睜,一字一字的道:“你以為我怕你?”
年輕儒生笑笑道:“我更不把你放在眼中。”
額上筋絡浮突,青森森的一張怪臉也漲成醬紫色,孫仁憤火燃燒,握拳透掌,他厲烈的道:“好狂徒,你報名吧!”
年輕儒生平靜的道:“決定了,你?”
孫仁發聳背弓,雙手箕張,活脫一個張牙舞爪的野獸,他咬牙吼道:“我要活劈了你!”
年輕德生面不改色的道:“”大南山“有個‘山靈王’那就是我了,小名叫嚴欽。”
這一露底,非但臺上的孫仁驟而失色,連臺下的一干應試者也有部份驚異出聲,無數目光紛紛投注向嚴欽身上——‘大南山’是豫皖南邊的一座高山,險峻峭拔,密生白楊樹,這座山上有一位山主人,是武林中聲威懾人的煞星,素有動手對敵不留活口的習慣,他也是個孤僻倔傲,心黑手辣的角色,往往在談笑間取人性命於俄爾,這人,就是“山靈王”嚴欽——眼前的俊秀儒士。
猛的退後一步,孫仁脫目驚呼:“嚴欽?”
站在那裡,嚴欽爾雅的一笑,也不見他伸臂移肩,當那抹笑容仍然和煦的掛在他的面孔上,一溜寒光已飛虹也似射向孫仁額頭。
孫仁“呼”聲騰出,掌影摹起,但是,比他更快的那道寒光已淬收再射,一進一回之間,已把連位置尚未夠上的孫仁又逼了出去。
一朵烏雲般伊然旅移,孫仁的黑袍飛舞,掌如刃口,再分成十九個不同方面卻同時暴因而下。
嚴欽卓立不動,那一抹細窄的光帶在他手心中射、刺、穿、戮,宛如一道閃亮的流電,倏然捲回奔繞,出奇的快。
騰旋撲擊的孫仁幾度進退,業已顯得左支右細,捉襟見肘了,他大吼一聲,斜掠而起,泰山壓頂般在掌腿的急速揮擊中再次撲落。
嚴欽穩立不動,右手寒光猝迎而上,穿過敵人的掌力腿勁,直透對方額門,孫仁奮力側轉,嚴欽卻突然左手抖揮,同樣的,一抹細窄的寒光淬映,像魔鬼的詛咒一樣惡毒——“噗”的插進了孫仁的額門。
“嗷——”
窒息似的嚎叫了一聲,孫仁凌空的身子驀然一顫,頭下腳上的摔到臺下,彈了一彈又跌落地下。
當滴滴的鮮血順著臺邊流淌,孫仁已被軟兜迅速的抬走,在他被抬走以後,下面坐著或立著的應試者當中,已有幾十個人紛紛離場而去,這些離去的人。每一張面孔上全有掩不住的懊喪之色。
站在後面的宮笠搖頭低語道:“這一場拼鬥下來,凌濮,已令好些人膽寒了。”
凌濮望著那些正在登騎出莊的退卻者,嘆了口氣道:“技不如人嘛!賴在這裡還不是白丟臉,搞不好,送了老命才更冤呢!自己掂掂份量,知道不夠看的,還是早早回頭的好,他們這些人,總算還有自知之明。”
七海飛龍記……二、鬥狠爭強黑馬出
二、鬥狠爭強黑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