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豐富民族作品創作,這不合算嗎?”
王樹忠算的第二筆帳是:“我們給一個紅歌星錄製一盤磁帶的價錢,已經抬高到二萬元以至三萬元。而詞曲的創作者得到的稿酬,卻只有歌星酬金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這合理嗎?這是一種本末倒置。沒有詞曲作者創作的紅歌,哪裡有什麼紅歌星?”
王樹忠在小組討論會上跟大家辯論,會後又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跟同行解釋,說服了相當一部分同志。在會上明確表態不盜這個版的音像單位有二十多家。上海的一位同志說:“我們絕對不盜這個版,不動你王樹忠一根毫毛。”
參加培訓班的兩名法學家在大會上支援王樹忠,認為此項轉讓協議符合著作權法精神。
培訓班的主辦者、廣播電影電視部的有關同志在大會上也肯定了這項協議.說:“大連的同志擔心這七萬元會付之東流。我們希望各單位尊重他們的鄰接權,也尊重作者的著作權,做到不扒,不盜。”
那個跟王樹忠頂牛頂得最厲害的社長,也對王樹忠說:“我保證我們不扒。”
王樹忠在杭州打了一個大勝仗。
他返回大連的時候,磁帶的錄製工作已到最後階段。
2 月27 日,電視劇在大連電視臺播出。
同一天,大連音像出版社在北京國際飯店二樓多功能廳舉行有三十多家新聞單位參加的新聞釋出會。
一條醒目的會標掛在大廳的活動牆壁上:“《井》插曲音帶首發式”。
王樹忠看看這會標,搖搖頭說:“意思沒出來。要改,在著作權法上做文章。”
新的會標懸掛起來了——“《井》插曲著作權轉讓新聞釋出”。
改後的會標格外醒目。
這樣的事在中國是第一樁。與會者的心都為之振奮起來。
心情最激動的當然是王樹忠。半年多的籌劃,半年多的奔波,半年多的辛勞,全部心血都凝聚在了面前這扎著紅綢帶的音帶上。這音帶生逢其時,由於有了著作權法,它的發行將受到法律的保障。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我要告狀!”(12)
王樹忠提高嗓門釋出新聞,最後說:“我們需要保護才華橫溢的作家,也需要保護法定的出版單位。著作權法的頒佈為我們提供了法律武器。當然前面的路還很漫長,很崎嶇,我們甘當這第一塊鋪路石。”
大家為他鼓掌,為他的勇氣鼓掌。
平時不愛在這種場合講話的詞作者張黎,今天的話頭也稠了起來。他說:“今年這個事兒,是個很新鮮的事兒。我一直半信半疑。因為這個新鮮事兒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幾句話把與會者都逗樂了。這老頭挺風趣!
張黎接著說:“大連人家講信用。信用這兩個字兒在中國多麼寶貴!昨天晚上睡不著,琢磨了四句詞兒:‘聲是聯姻信是緣,連城揚帆法開端。筆走龍蛇誠作美,泣血衝浪系海山’。”
幾句詞又贏得一陣掌聲。
“為什麼要寫這四句詞兒?”張黎說:“音像界比較亂乎,不講信用的很多,犯了法也沒事兒!這件事兒,意義絕不僅僅是轉讓了著作權,而且是在音像界創造一個取信於作者、讓作者認認真真寫作品的局面。我這一輩子,有十幾年時間是寫檢討寫過來的。那怎麼創作呀?這個法,對作者有更大的鼓勵。四首歌曲給的價錢,真可以。下筆千斤重啊!跟沛東通電話不知多少遍,商量了不知多少回。幾句詞兒,哪值這麼多錢啊!很多方案,都覺得不行,不值這麼多錢。應當寫出真正打動人心的優秀歌曲。我對王社長說:不行,你就扔了,不要給錢。作了詞,我覺得又活到二十多歲時的樣子了。為什麼?我這個不會唱歌的,在大連唱了八遍,趕上演員了!老頭兒還來這個!感謝我們的國家給作家創造了這個創作環境。我張黎已經六十歲,還能寫幾下子,要為故鄉賣力氣。”
張黎的話音剛落,徐沛東站起來講他的感受。他說:“音像界秩序混亂,創作很不景氣。不景氣是自己造成的。滿天都是引進版、海盜版,原因在自身。作者哪能安下心搞創作?”
他對這個音帶的前途並不太樂觀。“最近,我又接到不少電話,說‘你一出來我就扒’。大連敢於按著作權法辦事,有魄力有膽量,我很佩服,但不會一帆風順的。”
接著,詞曲作家向與會者介紹歌曲。
張黎以他那褪不掉的東北腔調朗誦了《不能這樣活》的歌詞,嗓音沙啞,但韻味十足。
在伴奏帶的樂聲中,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