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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舊不甚清醒的雙眸,呆呆地望著白色水菱紗製成的床帷,腦子裡一團模糊。

四周靜悄悄的,唯有水漏一滴一滴的記錄著時間,外殿的珠雲應是睡熟了,細細的聽,還能聽見她或輕或重的呼吸聲,這聲音終是讓憶昔放下心來。

不知是天性使然,還是後天的恐懼。她害怕極了這種冰冷的宮殿,有時候雖然下人奴僕很多,可真正帶著點生氣的人很少能找著,幸好有珠雲這個可人的丫頭,雖然有時候嘰嘰喳喳的難以忍受,不過總好過自己一個人獨自對著這宮殿的強。

水漏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提醒著憶昔,這個冰冷的宮殿已經被夜色覆蓋,分不清模樣。

憶昔嘆了一口氣,她回憶起方才的夢境,雖然夢中的情境並不清晰,不過思索片刻便了然了。竟是初遇西濟新帝的畫面。

高臺上擺著各式的綵綢,看起來繽紛多姿,憶昔不過是因著與方進方相之間的糾葛,才迫不得已答應他去獻舞。其實她並不懂舞蹈這種需要紮實功底的活計,可方相也不知怎地,偏偏讓她粗粗學了幾天,便趕鴨子上架的讓她在方相自個的壽宴上,眾多賓客面前表演這一遭。

她剛走上高臺,便聽見府裡的下人高喊一聲:“皇上駕到!”聲音高亢而興奮。隨著這聲音而來的,便是文武百官的集體下跪,她們這些表演的女子也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憶昔並沒看清楚西濟新帝的模樣,也沒聽清楚他的聲音,畢竟高臺和賓客席之間隔了長長的荷花塘,想要看清楚聽清楚也是不能的。幸好方府管家反應靈敏,見眾多賓客都起了,忙把她們也叫起來了。這才有了獻舞的開始。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動的,跟著一眾舞姬甩起水袖,挪動步子,想來應是表演的極差的,匆匆結束之後,她本想躲回後院,不料方相竟將她招致眾官面前,笑得開懷地說:“這是本相新近收的義女,來,憶昔,給皇上百官行個禮。”

憶昔蒙了面紗,聽從方相的話語便照做了,然而跪下去的時候,卻聽見一道冷清的聲音:“朕竟不知方相何時收了這麼個可人的義女,舞姿卓絕,怕是要將朕宮裡的妃嬪給比了下去。”

“陛下過譽了,小女舞姿平平,怎敢和眾位娘娘的天人之資相比?這不是折煞小女了嗎?”方相一徑的貶低自己想是讓西濟新帝聽得舒爽了,倒是沒再開口。

憶昔也被人領著逃出了這個壓抑的場合,雖說是祝壽,可這中間真心實意的又有幾個,連她自己也不是真心的拜方相為義父的,不過是因著初初甦醒,不知在哪兒,才聽信了眾人的說辭。

離開的瞬間,她回頭想仔細看一看燈火中的年輕帝王,可最先進入眼簾的就是那身明黃色的衣袍,他的容貌在昏暗的燭火下看不真切,眼神也是晦暗不明,像針扎一樣刺進了自己的眼底。

她不知道新帝有沒有發現自己的驚鴻一瞥,不過隔日便聽說方相要將自己送入宮中,而且是皇上欽點的。

憶昔很是奇怪這點,明明覺得新帝不是那般喜好女色之人,何況兩人根本不算見過面,怎地新帝就欽點自己入宮呢?而且入宮之後的不聞不問更是叫人好生奇怪。若不是今日去御花園,恐怕西濟帝是不會想起有自己這樣的一個人。

憶昔的頭腦越發的不清楚,想得多了,倒是讓她的睡意有了些,遂勾起被子睡了過去。

第2章 第二章 棋落棋盤誰人執

憶昔惴惴不安了好幾日,這幾日小殿的確有些不清淨,一些沉不住氣的嬪妃早早的就過來看看憶昔這邊是何情況。

雖說剛進皇宮的時候也有些好事的人想找自己的麻煩,不過看在西濟帝並未對自己另眼相看,也因著方相這一層庇護,倒是躲過了那些明裡暗裡的勾心鬥角。

現在倒好,真真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憶昔端詳著坐在身側的沈妃,眉目柔婉,氣質如蓮,也不問皇上的事兒,只閒話家常一般,說了些宮裡的瑣事趣事,倒叫憶昔心生好感。

沈妃端起茶盞,小口地抿著置冷的碧螺春,又取了帕子擦拭了嘴角,含笑道:“妹妹這兒泡得茶還真是好喝,到底是心思玲瓏的人,連底下的人也是一分玲瓏心腸。”

憶昔淺笑著,“不過是尋常的碧螺春,得姐姐喜愛已是難得。若是姐姐喜歡,可常來妹妹的小殿坐坐,妹妹必定讓下人好生準備。”

沈妃頷首同意,又看了看天色,嘆息道:“真想一直待在妹妹這兒,不過這天瞧著也黑下去了,姐姐也該走了,過些時日姐姐再來看望妹妹。”

憶昔又客套地挽留了幾句,待沈妃的背影消失不見之